以理如何？”

李介此话颇有反唇之感。

济阇梨沉吟着，李介潜伏河西多年，难免心有牢骚，此时在态度上与年轻人计较就显得自己小气了，于是他道：“那老夫便去走一趟吧。”

静恭堂公馆，南镇房。

关五郎被带到了卫已面前。

其人约摸六尺，面黑环须，左脚微跛，一双眼睛圆而灵活。

不是什么老实人。

卫已稍微一打量便下了这么一个定论，这是折狱术中的容止，大概原理总结为四个字——相由心生。

此话虽有些武断，但也不无根据。

容止说脱胎于相术，其源难溯，大概在战国年代就形成了较为完成的理论体系了。

与传统相术不同，断狱学上的容止更注重人的表情，譬如，人在说谎时，行为举止会与平常略有不同。

原理很简单，一个人在撒谎的时候，不仅要花心思去编造谎言，还要注意不露破绽，且要压制撒谎时特有的紧张情绪，因此表情举止就会出现一些微妙的变化。

常见的有加大音量，这试图以声音掩盖心虚的典型表现。

还有就是眼神闪烁，避免与折狱官直视，以此平息紧张情绪。

而惯于扯谎之辈，往往会形成一套既定的表情动作，常年累月相貌就会发生变化。

关五郎就是个典型的精明之人。

对付这样的人，寻常问答很难问出想要的结果，最简单的方式即四个字——严刑拷打。

“关五郎，说清楚，火留买给了你多少好处？”

卫已开口便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关五郎不仅眼睛大，睫毛还很长，忽然被这么一问，又大又黑的眼睛迅速地眨了数次，旋即露出一幅无辜且惊疑的可怜表情来。

关五郎年纪虽然不大，却早早的混进了衙署，常年与大小官员打交道，有着丰富的经验，惊讶当时，既是为了缓解紧张，也是借这个小空当来思考话术。

“使君大人这……这话，小人没听明白？”

关五郎摊开双手，半笑半哭地环视众人。

“阿熊，把门关上，先抽他五十鞭再说。”卫已用特有的懒散语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