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之中,一道影子疾飞而来,噗地一声砸中了朝浮生的前额。
般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操起铜杵砸了过去,正中对方额头,朝浮生应声而倒,双手抱着脑袋痛苦地挣扎着。
不等朝浮生喊出声,般陀就一个箭步冲到了跟前,抽出蹀躞带勒住了朝浮生的脖子,但因为用力过猛,两人撞向了百子柜,巨大的撞击使得百子柜摇摇晃晃,吱呀一声倒了下来,各色药草落得满地都是。
般陀见状敏捷地翻过身来,弓着强健的背部抵住倒下的柜子,而后一脚踩在朝浮生的背上,将蹀躞带两端一剪,死死地勒住了朝浮生的脖子。
朝浮生感觉喉咙发紧,浑身的气力被迅速地抽离,他伸手到处乱摸,只觉抓到了一把粉末,凭借着最后一丝力气将粉末洒向了背后。
般陀瞪大着双眼,咬牙做劲,捕猎的快感充斥着他的脑袋,这让他亢奋,他想大叫,想舞蹈,忽然一股粉末扑面而来,刺痛感自双眼蔓延到了后脑。
般陀吃痛,背上的力道松弛开来,沉重的百子柜吱呀一声,彻底将两人压在下面。
门外的幻童们听到动静之后并未进入法界查看发生了什么,而是将头压得更低了。
朝浮生并不是头一次在法界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他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只要铜钵不响,幻童们就一直在这里静候着,否则一定会被骂得狗血喷头。
幻楼仙宫,一张约摸人高,长约一丈的巨大画纸被整齐地铺陈在巨大的戏台上,
崔玉脱去上衣披散着长发,换上素色单衣于巨纸前静坐,任由刺骨的寒冷浇灌全身。
这是崔玉作画特有的仪式,与僧人的入定相似。
只有脑海中有了画意,灵感才能如大河一般奔泻而出。
崔玉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额前,兴奋感逐渐在全身蔓延,寒冷奇异地消失了。
这次要绘制的是降魔图。
这是一个佛陀与群魔作战的宏大故事,崔玉一方面要酝酿佛陀的光明与悲悯,另一方面也要感受恶魔的幽愤与怨怒。
轰隆一声,百子柜倒下的声音如一道利箭刺入了崔玉的耳朵,他漂亮的眉头卷起了一丝不安,随即清澈的思绪被打乱,一张女人的面孔钻入了脑海。
“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