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言攥着符纸，小跑着追了上去，小声嘀咕道：“你不也是男人。”

卓怀准本平静无波的眼神顿时波涛暗涌，他垂下眼睑，睫羽轻覆下来，声音更是不带一丝起伏，“你喜欢我？”

“当然没有。”

卓怀准忽然转过头来，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还是你觉得我会喜欢你？”

“没有，不是，怎么可能。”

张言言连连摇头，脑袋几乎摇出了残影，“我没有这么想过。”

卓怀准这才收回目光，冷哼一声，“那你怕什么？”

“你不是说人言可畏？”

卓怀准微眯着深邃的眼眸，眼底仿佛挂上了寒霜，连声音都染上了冷意，“谁要是敢胡说八道，我就拔了他的舌头。”

他转过头，看向张言言，“你的陆大哥会这么做吗？”

张言言摇了摇头，“当然不会。”

“所以别人会说他的闲话，却不敢对我的事胡说八道，懂了吗？”

张言言点点头。

卓怀准嗤笑一声，“走吧。”

张言言跟在他身后，虽然他的话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可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刚才跑得匆忙，连门都没关好，房间里的灯光从门缝照了出来，卓怀准轻轻一推，门自己开了，他抬脚走了进去。

桌上放着黄纸和朱砂，旁边还有好几个被揉成一团的纸团，桌下也是堆了一地的废弃纸团。

卓怀准扫了一眼，张言言偷偷把脚下的纸团踢到桌子底下，试图隐藏证据，可证据实在太多，她也只能作罢。

“我在练习。”

卓怀准嫌弃地看着被她弄得一团乱的桌面，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他坐了下去，伸手拂开那些纸团，拿起笔，灌入真气，轻点朱砂，笔尖那一点殷红似乎活了起来。

他刚落下笔，房间里的氛围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张言言瞪着眼睛看着他笔下那一根根线条，每一笔都异常稳健，仿佛有了真气的流动，满是生机。

他终于绘制好一张惊雷符，张言言立马将符纸拿起来，感受着里面深深浅浅的脉络和真气的流动。

“真厉害。”

这一次她是真心地夸奖，满眼的崇拜，连眼睛都变得亮闪闪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卓怀准抬起眼，正好对上她灿若繁星清澈透亮的眼眸，如澄澈的湖水般泛着潋滟，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心跳一顿，微微撇开眼去。

“说了你也不懂。”

张言言嘁了一声，对着他画的符箓看了又看，心里又羡慕又嫉妒。

过了好半天，她恋恋不舍地放下手里的符箓，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画的，感慨道：“要是我也能这么厉害就好了。”

卓怀准把笔放到笔架托上，一脸冷漠，“就你现在这样，再练个三五十年吧。”

张言言不悦地嘟起嘴，“我有没有你说的这么差呀。”

“天赋不行，又不肯努力，三五十年学有所成，我已经算说得很委婉了。”

“我觉得我挺聪明的呀。”

“你有小聪明，不过用不对地方。”

卓怀准抬眼看着她，问道：“听说白世奕早上找你去面谈了，我实在好奇，他能和你谈什么？”

秦沐阳中午就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他现在又来问她，怎么他们一个个对这事都这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