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言看懂他的意思，想要聊天还愁没话聊么。

不过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什么话题，看来他们的确是没什么可聊的。

算了，她还是告辞吧。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找秦大哥练功了。”

张言言站起身来，正打算走人，见到卓怀准突然拧了一下眉头，她顿时紧张起来了，“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了？”

卓怀准迟疑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看着她说道：“我没事，你走吧。”

可他看起来很痛苦呀，张言言犹豫了一下，又坐了回去，“算了，我还是在这里看着你吧，万一你需要人的时候又找不到人帮忙。”

卓怀准垂下眼睑，没有说话，张言言用手拨了拨面前的花瓣，装作不经意般问道：“卓怀准，你现在还讨厌我吗？”

一听这话，卓怀准心情有些复杂，抬眼看着她，却见到她一直盯着面前的花朵，没看自己一眼。

他的心泛上一丝丝苦，还有酸涩，她到现在竟然还在以为自己讨厌她吗？

“怎么会这么问？”

“因为你以前很讨厌我呀，你让我改的缺点我都还没改过来呢，这次还连累你伤成这样......”

卓怀准打断了她的话，“这次是我自己要去拿解药，也是我技不如人才会受伤，我不怪你。”

张言言听到他这话，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卓怀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他该不会真的被狐妖俯身了吧。

她的屁股往后挪了挪，一脸紧张地看着他，“真是没想到你真的愿意给秦大哥拿解药。”

“我不去，难道让你和倾儿以身犯险么。”

张言言顿时放松了下来，瞥了他两眼，“那你应该不会想杀我了吧？”

卓怀准愕然，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抬眼看向张言言，见到她眼里满是急切，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是真担心自己会杀了她。

要是没有记错，这是她第二次问自己这个问题了。

第一次是在九原城的客栈里，那时候她喝醉了酒，不依不饶的，非要让自己发誓不会伤害她，她才作罢。

看来那天晚上的事她已经忘了，难不成这么些天她还在担心这个问题么？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杀你？”

因为在原书里她就是这么个结局。

张言言几乎要脱口而出，可她还是咬着嘴唇，咽下到嘴边的话，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因为你很讨厌我呀。”

卓怀准的心被狠狠呛了一下，苦的辣的酸的齐齐涌上心头，放在身侧的手也紧握成拳，掌心传来的刺痛让他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吸了一口气，看着她说道：“我从未想要杀你。”

张言言一听他这话，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她听到了什么，卓怀准不会杀她，她的命保住了。

“那以后你也不会杀我吗？”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的瞬间，卓怀准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不会伤害你。”

张言言终于放下心来，最大的危机解除了，让她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卓怀准看着她如释重负的表情，心情没有因此变得轻松，反而越发沉重起来，原来她心里一直这么害怕自己么？那为什么还要对他这么好？

“好，你的话我记下来了，你可不能反悔。”

卓怀准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不会反悔。”

他那眼神坚定而且专注，眼中仿佛有光华流转，张言言心里无端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她站了起来，“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卓怀准一阵沉默，她当他默许了，转身走了出去。

卓怀准走到桌旁，看着桌上那一瓶芙蓉花，浓烈，艳丽，跟她一样。

他伸手将一支红色的芙蓉花拿起来，放到鼻前闻了闻，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门上，心里既无奈又失落，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时至今时今日，她竟还在担心自己会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