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言把卓怀准扶回房间，把桌上的烛台点亮，一抬头，见到卓怀准正看着自己，她冲卓怀准笑了笑，“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花了？”

“没有，就是想看看你。”

张言言坐到他的身旁，把手搁在桌子上，双手撑着下巴看向他，“我也想看看你。”

卓怀准听到这话，嘴角轻勾，见到她的脸上溅了几滴血渍，伸手将她脸上血渍擦去。

张言言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身上伤口不少，还满身的血迹，看起来肯定不怎么样。

不过他这会儿一身血迹，煞气也重得很，他们俩谁用不着嫌弃谁。

“张嘴。”

张言言才张开嘴，卓怀准不知道将什么东西塞进她的嘴里，一股的药味，她差点没吐出来，赶紧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才就着水把药给吞下去。

他这人投喂的东西有点特别呀。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你也吃下去？”

“那不是你给我吃的嘛。”

要是别人给的，她当然得问清楚，才不会这么稀里糊涂吞下去。

卓怀准的嘴角止不住地扬起，深邃的眼眸中光华流转，看向她的目光越发温柔，张言言的脸渐渐开始升温，连忙移开眼去。

“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冰草灵丹。”

张言言又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回桌面上，低着脑袋小小声说道：“卓怀准，你要是不开心的话，可以和我说。”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她抬起眼，见到卓怀准抿着嘴看向自己，却没有说话，这是没话要和她说么？

不说就不说吧，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虽然他心里肯定会恨卓于渊，可亲手把他杀了，心情可能会有些复杂。

“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就来找我，我一定会好好开解你的。”

卓怀准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张言言站了起来，走出去打了水，拎了一桶水进来，放到卓怀准的身旁，边走去拿毛巾边说道：“你快擦一擦，要是一会儿血迹凝固，那可就糟了。”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卓怀准居然就这样开始动手解开衣服了，张言言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她还在这儿呢。

她一下将毛巾扔进桶里，轻咳一声，故作淡定道：“你先洗着，我回去了。”

说完，她也不顾卓怀准是何反应，夺门而出，还“砰”的一下把门给关上。

卓怀准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直到他收回目光，视线落在自己满手的血迹上，脸上的笑意才慢慢敛住。

以前他做梦都想把卓于渊给杀了，可现在真把人杀了，他却没有想象中那般高兴，杀他和杀其他人，于他来说好像并无不同。

张言言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捂着脸冷静了半天，心思才回到今天的这事上。

事情虽然已经解决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却还是觉得不安，总觉得还会有事情会发生。

难道是萧睦逃了的缘故么？

张言言叹了一口气，本以为自己能给青姨报仇的，没想到还是让萧睦给逃了。

萧睦带着云虚宗的人下了山，准备前往云虚宗，刚才萧霖又用联络符联系他了，宗里肯定出了十万火急的事，不然萧霖不会这么三番两次联系他。

忽然，前面几道寒光袭来，跑在最前面的几个弟子发出惨叫便倒在地上，一行人更加恐惧了，纷纷祭出刀剑，“谁？快出来。”

一阵夜风吹来，他们更加紧张，攥紧手上的刀剑，季然从暗处慢慢走了出来，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身旁还跟着好几个年轻的女子。

“萧宗主，好久不见。”

萧睦见到他，仿佛见到地狱修罗一般，脸色变得煞白，他怎么会在这儿？

季然轻笑着一步步靠近，云虚宗的弟子被逼得步步退后，纷纷祭出兵器指向他，“站住，你们什么人？”

绿绮手一挥，水袖直直朝开口的那人打去，那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后面的人伸手将他扶住，旁边两个人犹如疾芒一般朝季然杀了过去。

华娑和舒柳迎了上去，只见到寒光一闪，随后听见“嗤嗤”两声，她们瞬息之间又回到季然身边，可那两个人被取了首级，倒在地上。

旁边的云虚宗弟子看得心惊不已，此次过来的都是云虚宗中修为较高的，可他们在这些人手中居然过不到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