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仪妃又怎会被逼到这份绝路上，和皇后斗，也没花这么多心思，这个苏夜歌，年纪不小，心思倒是深沉。

此人不除，日后必成祸患。

仪妃斟酌再三，道：“如今，京城流言纷纷，苏二小姐名声受损，若苏二小姐真想接近六皇子，势必，要挽回名声！”

“此时谈何容易！”

仪妃眸光一闪，笑了，“说简单，倒也不简单，就看苏二小姐决心了。”

“娘娘，臣女要如何做。”苏靖霜这几日日日在深闺中，已经过惯了，有时候，她在屋子里，都能听见丫鬟议论。

她能堵住府中丫鬟的嘴，却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这才是气人的。

仪妃含笑，道：“自古，都是同情弱者，陈家一事，苏二小姐伤了陈今生，他是弱者，让人可怜，若换成，苏二小姐是弱者呢，形势，会不会有所不同？”

弱者？

苏靖霜不太明白这话意思。

她还想再问，仪妃却不肯在言，只说宫中还有事，离了院子。

“娘，你说，我要如何才能让别人觉得我是弱者？”

白柔摇头，一时也没别的好法子。

倒是丝竹，听出了两位主子的忧愁后，在旁出主意，“夫人，小姐，奴婢早前出去，瞧见一户人家，小妾陷害正室，害的对方孩子没了，那户男主人执意要休了小妾，那小妾在门口跪了三天三夜，风雨无阻。”

“旁人围观之余，小妾顺便道出，这些年，正室对她的刁难，以及，她身世之可怜，且，有丫鬟跑出来说，那小妾，为人善良，之前还救了一个孩童，瞬间，那正室，便成了不能容人的妒妇。”

白柔眸光一亮，善人本善，做好事没什么稀奇的。

而恶人做好事，便不一样了，更容易被人接受。

“霜儿，明日，你便去陈府登门道歉。”

什么？

苏靖霜连忙摇头，“我不去，我瞧见他们就觉得恶心，有没有其他法子？”

“这法子，直接有效。”

反正自己女儿现在走在路上，也会被喊打，惨一些，会被扔臭鸡蛋，无所谓面子不面子的了，索性，豁出去了。

“霜儿，若你能和那小妾一般，事情有了转圜，那么，你的错，自然也成了陈府的错，你可明白？到时候，你还是金尊玉贵苏府二小姐。”

她好像明白了。

为了报仇，她豁出去了。

“娘，我知道了。”

……

一夜平静。

苏夜歌醒来，浑身畅快，伸了个懒腰，便听见外头火急火燎的声音。

“大姐姐！”

白连月不顾翠莲和清芷的阻拦，死活冲了进去，自然，这是得到苏夜歌允许的，若非特殊情况，她都纵着她这性子。

“大姐姐，你快起来，出事了出大事了。”

苏夜歌笑了，“出大事你还这般高兴。”

“二姐姐，她一大早，穿了一身素白衣裳，似去吊唁一样，我偷偷跟在她身后，你猜她去哪儿了，她竟去了陈家，到人家门口，就给跪了，你说这是不是大事。”

苏夜歌睨了翠莲一眼，翠莲点头。

这是去赔礼道歉？

她苏靖霜何时变的这般能屈能伸了？

苏夜歌草草洗漱一番，带着白连月出去了。

陈家门口，已经围了个水泄不通，苏靖霜身边自动腾出来小半圈，不少人指指点点，有些人说话，更是粗俗不堪。

“你说着苏府二小姐，前些日子大婚第一次就谋杀自个丈夫，如今晓得悔过了，来忏悔，谁家敢要这个媳妇？”

“就是，自个丈夫都敢杀的人，早早打发了才好，也不晓得苏丞相和苏夫人那般尊贵的人，怎生出这样一个女儿？”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那位苏大小姐，才是真正的端庄大方呢。”

接下来，百姓们有多讽刺苏靖霜，就有多夸她。

这情景，在三个月前，出现过，不过那个时候，两人位置互换。

这些人，还真是……

不过苏靖霜倒真能忍，纹丝不动。

“大姐姐，你说她是认真的嘛？”

苏夜歌拖了拖下巴，“应该是。”

没多久，陈家门开了，陈冬雪出来一看，一眼瞧见跪着的苏靖霜，冷笑，“呦，这不是苏二小姐嘛，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陈姐姐……”

“别叫我姐姐，我可没你这么恶毒的妹妹！”

苏靖霜心里都快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