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轻轻伸出手,缓慢的抱了抱这个女孩,放下所有戒备显得有些脆弱的男人小声的喊着女孩的名字。
“陈联秋。”
“怀瑾握瑜兮,穷不知所示,情不知所起。”陈联秋将男人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有冰凉的温度从陈晓指尖传来。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宝。”女孩淡金色的长发垂落,贝加尔湖般清澈的眼睛透着爱情,她的肌肤白皙好看,她凑得那么近,以至于她长而微弯的睫毛都要扫到男人脸上。
陈晓抱着她,女孩瘦瘦小小的,身上是浅淡好闻的味道,像是勿忘我的味道。
勿忘我开有浅蓝色的小花,花期是4-5月,在俄罗斯和华东等地都有盛开,它的花语是永恒的爱,永不变的心,永远的回忆。
时下正好是五月末,是勿忘我盛开的时节,女孩略微冰凉的唇擦过他的耳畔,轻声呢喃。
“请想念我,忠贞的希望一切都还没有晚,我会再次归来,给你幸福”
文学系的陈晓知道,这是勿忘我的花语。
其实这种感觉很奇怪,陈晓其实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心理问题,他只是感觉很是有些累,但是在女孩的怀抱里,他想到了一些从没体验过的东西,那是一种类似于他记忆里从未出现过的母亲,他似乎可以在这里放下所有的防备和努力,没有人需要他去照顾和讨好,他可以任意的舔舐自己的伤口。
他真的有伤口这种东西吗,他的人生其实并不难过吧,各种各样的便利和优待,每个人都对他格外有耐心和好意,他应该是那种人生赢家之类的存在,他有点像那种无敌流小说里的主角,所有人围着他转的同时又会对他做出让步。
那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累呢,是自己太作了吗?并不是啊,他觉得自己活的还算洒脱,那为什么自己会当着姜初尧她们的面去接受那些船家女的青睐?
陈晓想明白了,在陈联秋小小的温暖的怀抱里,他一下子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累了,他确实会累的,一个时时刻刻在表演自己的人怎么会不累呢。
摘下表演面具后没人会爱自己。
陈联秋会。
那就行了。
在这个温暖的春末的早晨,男孩终于和自己有所和解,或许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结,或许往日的污泥依旧在他身上没有褪去,但是这一刻在女孩的怀里,男孩总算是安静下来,他的呼吸平稳,他确定自己也有了所谓坚强的盾障。
陈联秋轻轻坐起来,将男孩从床上拉起来,带着他去刷牙,去洗脸,给男孩做了一碗合适美味的面条,和他一起哧溜哧溜的嗦干净每一根面条,两个人连面汤都喝了干净,大早上吃出了一身热汗来。
“晚上我买点菜,昨晚我还没吃饱呢。”陈晓穿好衣服,拿起沙发上的包。
在厨房里洗碗的姑娘大声嘱咐。
“别忘记带点辣椒,有贝壳肉就买点回来。”
陈晓大步走出门,脚下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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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哟哟,这不是我们的金陵郎君吗,几个小时不见,这么拉了?”神子大人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孩,感觉陈晓和昨天有些不一样。
好像和陈晓的感觉一下拉近了,男孩真真切切的站在你的面前,他从那万人瞩目的舞台上走下来,走到你的身前,身上带着对生活的认真。
“昨天船老大的饭菜没堵住你的嘴是吧。”陈晓回嘴了,端了杯水坐在陈昭旁。
“怎么样,等下去训练吗?”
陈昭看着陈晓的眼睛,她和神子大人同为女人,在细微之处还是很敏感,她敏锐的感觉到眼前男孩好像一下子有了某种力量,怎么说呢,硬要形容的话,陈晓昨天就好像一个父母一直外出打工的孩子,背后没人,对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带着一股微小的自卑。
现在的陈晓就好像父母带了爷爷奶奶哥哥弟弟姐姐陈挽月站在了背后,说活间都有了几分不一样的生气。
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么,陈昭不知道,但是男孩身上的变化确实是好的,这令她有点小小的开心。
“好呀,等下我陪你练刀吧,正好明天下午就要去执行任务了。”
神子大人古怪的看着这两个小孩子,有点不信邪的跑过去晃晃陈晓的肩膀,“大兄弟,你真的不知道吗,你火啦。”
“我就没不火过吧。”陈晓吐槽。
一旁的三千白雪扔了一沓报纸过来,赫然是《金陵日报》《秦淮娱乐》《男人装装装》等著名杂志,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摸摸下巴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