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便是大太阳。

一夜无梦的孟薇清早打完拳又泡了个澡，浑身舒爽地站在廊檐下吹风喝茶。

她这方惬意的小天地，和如今鸡犬不宁的韩家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阿若摆饭的时候，带来了府里的新八卦：“柳夫人说二小姐要嫁的是皇室，嫁妆不能低了，否则丢韩家的人，她看中了一整套帝王绿翡翠头面，那是刘夫人刚嫁进来不久，韩老夫人送的。”

孟薇搅合着碗里的粥：“刘夫人不可能同意。”

“对呀，但侯爷觉得柳夫人说的有道理，劝刘夫人同意，后来吵了起来，刘夫人哭着要回娘家，柳夫人跑去二门看热闹，说话夹枪带棒的，两位夫人一大早就打了起来，就在您泡澡的时候，侯爷派人喊您过去拉架，让我给挡下了，说您染了风寒不能过去，免得过给长辈们病气。”

“做的不错！不愧是最懂我的阿若！”孟薇高兴的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阿若却叹气：“姑娘受苦了，才加进来就看这些糟心的。”

“这才拿到哪啊，”孟薇笑着啧啧，“热闹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屋里只有阿若一个人伺候，孟薇说话时完全没有顾忌：“韩俊呢？这么大热闹，他不看两眼？”

“世子一早就出去了，二小姐一开始在，但刘夫人说话太难听了，二小姐又走了。”

说话难听，想也能猜到刘氏会说什么。

孟薇抿下勺子里的素粥，之前自己声名狼藉时，韩燕燕背地里可没少耻笑，如今换到了她身上，她又该如何呢。

“姑娘吃饭速度越来越慢了，”阿若往她碗里添粥，“现在还好，不算冷，等回头冬日里，吃太慢的话，到后头饭菜都是凉的，胃难受。”

孟薇愣了愣，以前她的吃饭速度是很快的，受家中人的影响，尤其是父兄，速度快到别人才刚抬筷子，他们俩就已经吃完了。

在孟家，孟薇吃饭算得上是最慢的，可上一世嫁进韩家后，她吃饭的速度成了最快的，韩家的人亲眼目睹后，没少因此耻笑她，包括韩家的下人们，没少在背后嘲讽孟薇是没见过饭的乞丐。

不知道那些下人们议论了多少次，一开始阿若听到还会和他们吵打，后来每次阿若打架，都会连累孟薇被训斥，被罚跪祠堂，被罚彻夜抄经书。

后来阿若学聪明了，再听到也不会当面就打，而是背地里找机会下黑手，几次过后，那些人也乖了，不敢再嘲笑孟薇吃饭速度快的像没见过饭的乞丐。

“姑娘？”

孟薇回过神来，阿若半蹲在她面前，眼神关切。

“什么？”

“姑娘刚才突然愣神，眼睛也红了，怎么了？”

“我没事，”孟薇摇头，“阿兰呢？一早就没见她。”

阿若心里暗暗骂了一句阿兰，硬着头皮帮阿兰找补：“最近换季，天气时冷时热，她好像不小心染了风寒。”

莫名想起不久前打发侯爷的人的借口，阿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补充：“真染上了风寒，奴婢早晨找她的时候，她嗓子都哑了，大被蒙在身上，话都没法多说。”

“找个大夫，你亲自带过去，大夫开的药拿过来给我看。”

孟薇擦擦嘴角，站起来：“白荻呢？”

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白荻一下子冒了出来：“我在这里，姑娘。”

“过来，有件事要吩咐你去做。”

孟薇把白荻叫到一边，阿若出门找大夫。

等到她忙活完回来时，孟薇正坐在廊檐下的椅子上翻书看，她顺带着瞥了一眼，发现这本书最近出现的次数还挺多。

最近每次孟薇看书，几乎都是在看这本。

“回来了？”孟薇顺手合上书本，笑意盈盈的看着心情复杂的阿若。

阿若给她倒了杯热茶：“是，回来了，奴婢请大夫给看了，没大事儿，累坏了，歇一歇就能好。”

“我不记得我给她分配什么能够把他累坏的活。”孟薇笑容微妙，“你没问她背地里做了什么吗？”

阿若摇头，她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孟薇笑而不语：“以后在她面前，当心说话。”

“是。”阿若的回答十分艰难，她的心情也十分沉重。

“不要随随便便发善心，别人未必会念着你念的情，做好该做的，若是误了我的事，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孟薇亲自倒了杯茶，放在阿若的掌心。

茶水滚烫，阿若满心满眼俱是茫然。

白荻是晚上回来的，白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