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蓁来到这个世界,就想尽力改变这一切。
但她年龄小,身体糟糕。
只是情绪稍微复杂、激烈一点,她就觉得头痛欲裂。
走上前去拉李翠芬,南蓁低低的喊,“妈妈……”
她话音未落就被李翠芬甩开。
“蓁蓁,你上一边玩去,妈这忙着呢,别伤着你!”
李翠芬一抬手,南蓁就向后踉跄了两步。
她看着一旁的巫舟,额角痛极了,像是有一百万个小锤在敲打。
南蓁直接装昏,软软倒地。
“蓁蓁,蓁蓁……老安,你快出来啊!老安,蓁蓁昏倒了。”李翠芬尖利的叫声在耳旁。
南蓁本来是装昏,但是,她头实在太痛了,靠在李翠芬怀里,又被巫安抓紧时间开车送去医院……
她意识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
她在车上,只听到李翠芬一路喋喋不休的骂着巫舟。
家里那些不值钱的东西,哪怕南蓁昏倒了,李翠芬还是惦记着巫舟会偷东西,她死也要把巫舟拉车上来,不让他留在家里,怕他做家贼。
很难理解李翠芬这种斤斤计较的性格。
但是,南蓁被送进医院,急救,又做了各种检查。
脑部ct拍出来,就看到了她的脑子有一片阴影,是个肿瘤。
肿瘤天生压迫脑海里的神经,导致南蓁不管是运动神经还是语言神经,发育都比其他人慢。
她说话慢,她容易摔倒,她心里有很多话说不出来,都是因为这颗肿瘤。
李翠芬哭成泪人。
医生说,南蓁现在肿瘤情况还好,发现的早,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能送去首都最好的肿瘤科医院做手术,但手术费起码四十万……
南蓁半梦半醒,被巫安抱在怀里,趴在巫安肩膀上。
她微睁开了眼,又看到了穿着额外宽大旧衣服的巫舟,背抵着身后的墙壁,微垂着眼,神色漫不经心的,光线轻浅的映入他乌黑的瞳孔里,显出些许阴狠。
他好像感受到了南蓁的注视,抬眸,和她对视。
眸底不掩藏的是嘲讽,还有阴鸷。
他好像料到了什么,所以撕破脸的尊严放在地上任人践踏,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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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巫舟一眼。
“小舟父母走的时候,那笔三十万抚恤金……”巫安低声说着,把李翠芬拉到一边。
李翠芬尖叫,“这笔钱不可能!我爸爸那个病那么多年,痛苦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适合的肾源,那是他的救命钱!我们不能动!”
巫安又道,“不是动,只是先借来用用,蓁蓁的病更不能耽误,你没听到医生说,万一这肿瘤恶化,那就是脑癌!咱们这辈子也就蓁蓁一个女儿,你想看她去死吗?”
李翠芬垂着脸,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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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蓁靠在巫安的怀里,睁着眼,静静的看着巫舟。
她醒了。
她什么都听到,但是,她不想说话,更不想去想。
脑子里这颗瘤子,确实压迫了她的神经,她现在一点都不适合劳心费神。
巫安和李翠芬说话时,避开巫舟。
但是从南蓁在巫安怀里的角度看,巫舟垂着脸,靠着墙,他薄唇边嘲讽的弧度始终没变。
李翠芬那么大声,巫舟肯定是听到他们对话的。
所以,早就料到巫安和李翠芬要动他父母死的那笔钱,所以这么嘲讽吗?
南蓁心里想着。
她心里刚刚去想怎么改变这结果,怎么让巫安再想其他想法,她脑海里的疼痛就细密的浮起。
“那就这样吧。”李翠芬蜡白着脸,看着南蓁没有一点血色的小脸,还是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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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蓁手术的事,巫安和李翠芬格外上心。
他们打听了首都的医院,把太阳马戏团留给巫舟操心,在七月底,巫安和李翠芬带南蓁上了绿皮火车,北上去首都治病。
这个世界,时间节点类似平行世界的90年代。
在这个时候,万元户还是镇子上不多的存在,巫安接手了马戏团,在外人看来是个小老板。
但手里钱也不多。
几十万的治病钱,是一笔天文数字。
给南蓁把手术做了,等她出院,巫安全身上下的钱只剩下十万不到。
李翠芬守在外面,两天两夜没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