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皮。
谢乔弄不到韭菜、猪肉,但她前几天领着她的西凉弓骑出城射猎,弄回来了两头野骆驼。骆驼肉小白菜馅儿虽然她没听过,也不知道味道到底如何,但就这么地吧,过年有肉吃就不错了,没那么挑。
食肆的后厨里,谢乔负责总指挥,将大家分成了两拨人,一拨人揉面团擀面皮,一拨人处理骆驼肉剁碎调馅儿,沙葱当辅料。
包饺子,谢乔先做了一个示范,手掌里摊开面皮,放上馅儿,再折叠,两面捏合在一起,再用双手食指拇指夹住面皮边缘,捏紧,捏出褶皱。
大家纷纷学着照做,饺子一个一个成型,放在大盘中。随着大家越捏越熟练,饺子包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快。
谢乔看着自己手里慢慢悠悠捏出来的饺子还露馅儿,这她情何以堪?好吧她果然是个厨房废材。
四口大铁锅,开水煮沸后,饺子陆陆续续往里下。城中百姓已经坐到了食肆的大堂里。因为桌椅板凳有限,大堂里一次只能坐一百六十人,需要分两次才能容纳下所有人。
很快,一盘盘热气腾腾的刚出锅的饺子端上桌子,大家初觉新奇,试探性地拿筷子夹,放进嘴里咀嚼混合着面皮、骆驼肉、沙葱和小白菜的馅儿,越嚼越有味,越吃越上头。
饺子趁热吃进肚子里,胃里一阵暖和,凛冬的寒气一扫而空。
包的饺子足量,管够,食肆的前堂里,大家吃得热火朝天,氛围热热闹闹。
谢乔乍一看,有点她原世界农村坝坝宴的感觉了。
她自己也端了碗饺子,靠在墙边同吃,“与民同乐”。与她往年的除夕夜相比,少了很多元素,但足够热闹。而且一想到这场团年饭是她一手策划的,就更有成就感了。
谢乔嚼着饺子,发现还真别说,味道怪好吃的,怪和好吃是分开的。
天色全暗了下来,夜空中星星点点,没有月亮。过了除夕就是新年了,往年的这个时候,她应该跟家人一起吃年夜饭看春晚了。虽然现在春晚越来越难看,但它被赋予了新的作用,充当团年的背景板。
这一轮一百六十来人吃饱后,再换另一半人。
谢乔四下看了看,好像没看到阿适的人影,刚刚也不见人。
她在城里到处找了找,走到北面的雅丹附近时,隐隐听见了阿适的声音。
稍微走近一些,谢乔看到他在地上摆着馒头,是在祭奠他的太公,他太公的尸骨就埋在那里。
谢乔不便打扰,转身想回食肆,给他留些饺子,听见身后的阿适在说话。
“太公,给你带了馒头,我现在每顿都能吃饱了。马匪不会再来骚扰我们,村子变得越来越好,我每天都有事情能做,我很开心。太公,我遇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姐姐,他像你一样关心我,照顾我……”
谢乔脚步不停,继续往回走,嘴角不经意
地微微勾起。
“小鬼。”
阿适是最后来到食肆的()?(),
谢乔特意给他留了一碗饺子。
看他坐下?♀?♀??()?(),
谢乔坐到对面()?(),
随口一问:“阿适()?(),
谢先生教的《仓颉篇》你学得怎么样?”
“我会背了。”阿适说。
“那背来听听。”
阿适放下筷子,张口就来,“仓颉作书,以教后嗣,幼子承诏,谨慎敬戒……”
“好,我知道你会背了。”谢乔打断他。
背诵得这么流畅,一看就会,那她就没必要再抽考了。不光是背出文字,他连谢均的腔调都学得丝毫不差,可见是下了工夫的。
谢乔望着吃饺子,沉默酝酿了片刻,忽然开口,“阿适,我们都没亲人在这世上了,我与你相识甚是有缘,这段日子相处也算融洽,不如你当我弟弟,从此以后我们姐弟相称,可好?”
阿适嚼饺子的动作蓦然停住,他呆了片刻,而后一个劲儿地点头,是愿意的意思。
“阿适,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随我姓吧。”谢乔补充。
阿适没有姓,现在他年纪十四五还能阿适阿适地叫,等成年后没有姓氏,是会被取笑的。
“好。”阿适咽下饺子,郑重地答复。
谢乔微笑,“那从今以后你就叫谢适了。”
挖地里第三季土豆的时候,谢乔发现种在初级土壤里的小麦都挂着沉甸甸的麦穗,算算时间,成熟了。
她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