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的情报谢乔悉数掌握:阳关共有两道城关,分为外关和内关。外关为主,内关为辅,外关拒绝关外之强敌,所以筑得高大坚固,左右还各矗立着一座箭楼。而内关相对而言就要水很多了,仅仅起一个以防万一的作用。事实上,内关自从筑起来之后几乎就没有发挥过御敌的作用。
关内大约有一百来号人,都是阳关的差役和兵卒,隶属于阳关都尉李益。
因为阳关近年来没有战事发生,甚至没有出现过紧急情况,一派太平祥和。是以,关兵几乎都不再操练,战斗力水平、警惕性已然严重下滑。所以选在夜里进攻,关兵的警惕心将进一步降低。
不过饶是如此,内关也不似龙勒城原来的城墙一样,纵马一跃就能跳过去。
城关高约一丈余,关前还挖了沟堑,约三米深,五米宽,唯有城上放下吊桥部队才能通行,否则只能翻越关前这条深深的沟渠。
一时半会儿造不出来云梯,强攻不现实,所以谢乔想到了诱敌开门的计谋。
趁夜色派遣步卒部队沿着山体悄悄接近城墙,随后再命单骑关前叫门。一人一骑,战斗力有限,不足为惧,关上守军必然放松戒备。至于派出去的单骑人选,自然不能随便,他同时还肩负着进门后速杀门内守军,再开城门为埋伏的部队放行的重任。
只能是梁汾了,只有他才具备这样的武力。
早些时候,梁汾与李益有过接触,但不多,上次碰面时隔近一年,如果收着点声音应该是不会被察觉的。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计划成功了大半。
城关上的关兵转动绞盘,吊桥缓缓下落,搭在了沟堑两端,城门开启。夜色中,单骑擎着火把从容地过桥进关。
李益在城楼上远远望着,他始终觉着这传信兵的嗓音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琢磨片刻也没琢磨出什么,没太当回事。毕竟他同陆勘都常去小方盘城吃酒,终日厮混一处,陆勘的部下随从他基本都见过,听过声音觉得熟悉也属实正常,没什么可起疑的。
回去睡觉。
电光火石间,李益猛然意识到什么,脸色骤变,他急忙喊到:“关城门!”
但来不及了,单骑已然入城。
李益神经高度紧绷,迅速反应,召集城上值夜的部众,他分出两人,一个去唤醒睡下的兵卒,一人去点烽燧,其余人同他一起拿武器,冲入关城下。
“送的什么信!”李益高喊一声。
门洞下果然没有回音,紧接着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李益举起火把,终于借着光亮看清楚对方的脸。
梁汾!果然是梁汾!
李益浑身一颤,双腿止不住地打哆嗦,将左右的部众往前推,喝道:“上,杀了他!杀!”
门洞下的梁汾三两下就解决了负责开门的两名兵卒,他用力推开重门,提前翻越沟堑、偷偷埋伏在城墙根下的[西凉轻卒]和[西凉弓手]鱼贯而入,汇入梁汾,与关内守军短兵相接。
与此同时,声声惊啼从漆黑的野地中传来,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过
吊桥,冲杀进来。
关上值夜的兵卒不足三分之一,且半数以上都集中在外关,内关上只有十来人。
李益见势不妙,边喊边退,他看准时间,扔掉手中的火把,摸着黑,轻车熟路地往都尉府跑去。
敌军势大,先逃再说,最蠢的做法就是去硬拼,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而且还有那尊太岁神!叛贼梁汾,武力深不可测,往日里连蛮子冯悉跟他角力都得落下风,他上去就更是找死了。
一路疾行,李益五步并三步,三步并两步,很快就来到了都尉府前。
他仔细听动静,内关那边已经没什么声响了,乱贼拿下了内关,下一步就该是清剿关内和都尉府。大脑飞速转动,他灵机一动,叫住一名正赶往内关增援的兵卒。
“你速速去马厩牵马,骑马从外关出去,有多远逃多远!()?()”
内关值夜的守军在人数上远远落后,短时间内就被杀得七零八落;而睡梦中仓促被唤醒的兵卒,面对如此严整的进攻,同样节节败退,很快就丧失了抵抗,纷纷弃械投降。
从夜袭发起到结束,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梁汾便率领攻城部队以低战损比拿下了阳关。这一切要归功于进攻前精密的部署以及关内守军脆弱的战斗力和多年来养成的麻痹大意。
外关内关皆有一座烽燧台,夜袭发起后,守军曾经尝试点燃烽燧报信。但谢乔早已提前锁定了烽燧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