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激动,有些忘了要说什么,他突然想起标示舆图的木板,掏出来看上面刻的字,“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谢适淡定地说。
是了!果然是他!
“小先生可否为我引路?”马信强行压制住激动的心情。
谢适问:“可是我姐荐你们来此地的?”
“不错,正是一位姑娘,她让我来此地寻小先生,并教我方才的暗语。”马信如实回答。
谢适点点头,确认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便好,我这就带你去,这边请。”
“小先生稍等片刻,还有人同往,就在山后,我立即去唤他们。”说完,马信转身快步跑回去。他跑到山顶处,大喊了一声。
俄顷,谢适眼见着浩浩荡荡的人群自土山上下过,后面应该陆陆续续会有人过来,他负责接引。但完全没想到,这一来就来这么多。这还只是第一拨人。
随着四五百人聚在了面前,谢适恢复了镇定,领着他们转进旁边一条街巷,来到了一面土墙前。
“直接由此入墙即可,穿过墙体,另一端自会有人安置你们。”谢适手指墙面说。
在超自然现象感知模糊的作用下,所有人并未有太多疑惑。马信领头,走在第一个,他先伸手接触墙体,指腹却摸不到粗糙的墙面,整个指/尖被拦腰截断,但没有任何痛感。他索性不再迟疑,抬腿迈步,整个人完全没入其中。
墙面的另一端是截然不同的景象,马信瞪大了眼珠子,抬头望着才将将蒙蒙亮的头顶的天空。如果他懂一些现代地理知识,应该就会明白这是晨昏线变化带来的时差现象,荥阳县与玉门关隔着大约一个小时的时差。
晨风刮在脸上凉飕飕的,身后是一堵高大的、一望无垠的长城,而眼前则是广袤的原野。
近处有一大片严整的屋舍,如同城池一般,鸡犬相闻,有几户还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值守的人发现了他,一队人马立刻上前来查问。
而身后的墙体,人们也陆续穿出来,同他一样,巨大的变化,使他们一下被眼前壮丽的景象所吸引,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这时候,一名军官扮相的军士问:“你们可是我家主公安置过来的?”
马信连忙拱手道:“正是正是,是一位姓谢的姑娘,让我们来此定居。”
“既如此,这边请,请先。
他口中的小城,便是冥水口的据点,谢乔已经将屋舍的数量增加到了百余户,称做小城完全说得过去。只是军户数量有限,百户屋舍目前只住了二十一户。剩下的八十余户暂时给他们歇脚,挤一挤,勉强够,后续再另做安排。其实连谢乔本人都没预料到,第一拨就直接输入了四五百号人。
全部人以家庭为单位安顿在了小城的屋舍中,每户住五到六人。而后据点的军士以及小城内的军户热情为他们送来烹煮的食物,分发提前准备好的干净被褥,并往房间的热炕里添柴烧火。因为此时尚是早春时节,西凉的天气还不算暖和。
军户脸上堆满了善意的笑容,和他们一样都穿着朴素的粗布衣服,但却整洁干净。望着热气腾腾的汤饼、肉糜粥,见他们准备得如此妥协热情,马信视线模糊地看到妻子眼眶湿润,他感受到了温暖,久违的温暖。
除了面片,连汤也全喝进肚子里,身体暖暖的。马信将六岁的女儿阿采抱上温暖的热炕被窝,小丫头吃着吃着肉糜就睡了过去,这是太安心的表现。
事实上,连夜赶路,他们所有人早已疲惫不堪,困到了极致。马信刷干净碗,躺上热炕,眼睛一闭就着了。
第二日一早,马信从一场美梦中醒过来。妻女都睡在旁边,被窝里温热无比,跟连夜赶路时的又冷又累全然是两个极端,这未必不是另一场美梦。
马信替妻子掖好被子,轻手轻脚爬下来,披衣服出门。
屋门外是宽敞的大院子,各类农具整齐地摆放在檐下,灶房、茅厕、堂屋、房间全都是崭新的。
他们安安稳稳地在这里过了一昼夜,屋舍温暖,食物管够,那位谢姑娘果然没有相欺。虽然“幼有所育、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还有待进一步去考证,不过就目前观察的情况来看,这是完全可信的。
从战败被俘面悬一线,到现在不但脱离了险境,还过得如此好,大概是觉着当下太美好,马信心里总有些不安。他想做点什么,迫切地想去做点什么,哪怕付出再多,只要能留住现在的生活,只要能让阿采好,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苦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