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之。”
先让她交首付,再慢慢还,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谢乔兀自摇头,继续婉拒,“实在捉襟见肘,凑不出这八十万钱。”
闻言,她观察到对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发生了变化。
为了不直接得罪他,谢乔连忙安抚道:“中贵人可容下官于龙勒多经营几年,定能筹到钱资。”
“如此甚好。”韩礼微微点头,这才恢复方才的轻松,满意一笑。
从军帐出来,军帐周围稍远一些的地方,好些人的鄙夷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陈靖离得近,嫌恶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即使是他对谢乔如此仇恨也只敢远远地用行为表达厌恶,不敢上前造次怕被逮到把柄,毕竟宦官当权。
自中军帐散之后,各支部曲按照皇甫嵩的部署,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行动。行动时间定在明日夜间。
谢乔在备火油和火折子的同时,略显焦虑。因为先前在中军帐太监韩礼对她的态度,从旁人眼中看来,她与这位中贵人交情匪浅。
大汉朝廷的臣工,除了宦官本身以外,没有不痛恨这个专权跋扈的群体的。皇甫嵩自然也不会例外。从他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谢乔便有所感应。或许他对同僚友善亲厚,大公无私,那么对于暗中争斗的政敌呢。
买个官,不光花了些冤枉钱,竟然还在宦官阶层中间刷了张熟脸,谢乔不禁有些懊丧。
恰在此时,何颙归寨了。
之前将谢乔引荐给皇甫嵩之后,何颙便辞别谢乔,回了一趟乡里探亲。
黄巾渠帅、“神上使”张曼成杀南阳太守褚贡,南阳郡各地现已为黄巾所陷,何颙忧心家中亲人,故乔装为流民,一路南下。
帐中相叙,何颙拱手,面露祈求之色,“谢县长,此番颙归乡里,但
见家中钱粮已为黄巾所劫,房屋焚毁,亲族老幼八十三口无所傍依。可否许吾家入榆安暂避??()_[(.)]???#?#??()?()”
身在榆安一年,何颙很清楚谢乔的为人,扫除匪寇,接纳流民,尽行仁义之事。榆安百姓对她赞不绝口,极是敬重。不难看出,已有明主之象,当然现在说这种话还稍微有些早。
家乡已经待不下去,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榆安位居西凉,百姓安居,自是最合适的选择。
“伯求放心,家人现在何处?榆安必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谢乔爽快地应下。
八十三口人完全不嫌多,她还巴不得。把全家都安置进她的榆安城,那就不愁招不到何颙本人了。
“多谢,()?()”
何颙拱手感激,“族人正缓缓北迁。因扶老携幼,脚程稍慢。()?()”
“黄巾乱贼虽志在郡国官吏军士,然一路远迁,恐路上多生枝节,伯求可去接应,尔后北上领入荥阳城中,我弟谢适自在城中引路。”谢乔安排道。
何颙闻言,心间微微动容,郑重辞谢,便要离去。
谢乔想起要紧事,连忙叫住他,“伯求且慢,我尚有一事纠结,不得其解,万望伯求可否替我出出主意。”
问的自然是她现在的处境该当如何应对,她有些担心在被全军嫌恶的情况下深入敌后作战会不会有变故,像上次一样,本该支援的友军迟来或者干脆不来。又或者事到临头时皇甫嵩直接把她拿下,任务派给旁人去做。甚至为了达成打压宦官势力的目的,遣她的骑兵下马,肉搏攻城,以此消磨。如果果真如此,皇甫嵩帐下容不下她,她必须另做打算,及时止损。
从中军帐韩礼与她相认,事态发展到如今,远在谢乔可控的范围之外,她一时拿不到主意。
纵观自己带来的心腹,梁汾为人不知变通,极支辽就一心智半开的大孩子。她目前可以咨询的,只有算她半个麾下的何颙。
何颙与皇甫嵩过去有交情,比她更熟知他的底细,且身处京师多年,他清楚朝臣与宦官集团之间的微妙关系。
一个来月的相处,谢乔对皇甫嵩并不算知底,对他的印象更多还只能来自于只言片语的精简的文言文史料。皇甫嵩本人其实城府深,虽待人和善,礼数周全,其他更多的时候喜形不露于色。之前在中军帐,当韩礼与她相认,他面部表情变化都很轻微,几乎察觉不到,若不是谢乔特意去瞥,丝毫不会留意。
是以,谢乔将先前发生的事情同他和盘托出。
并希望他能帮自己想个完美的主意,最好既能让旁人看见她与宦官集团之间是泾渭分明的,同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