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柒哥,”盛亦楠忽然想起什么,“你上次说要给宝宝准备银锁,我托人找了个老银匠,说能刻字,你想刻什么?”
顾墨柒的目光落在苏兮颜的戒指上,又看了看她的小腹,轻声说:“刻‘平安’吧。再刻朵小铃兰,跟她妈妈的戒指配成一对。”
苏兮颜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轻轻碰了碰戒指。阳光从厨房的窗户照进来,把银戒的影子投在桌面上,像朵小小的花,在热气里轻轻摇晃。
饭后,顾墨柒扶着苏兮颜在院子里散步。槐花落了一地,像铺了层白毯,踩上去软软的。他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盒子——不是装戒指的丝绒盒,是个牛角盒,上面刻着细密的花纹。
“这个给你。”他打开盒子,里面是枚银质的长命锁,锁身是铃兰形状的,边缘刻着“平安”两个字,背面还有行更小的字:“20270520”,是医生说的预产期。
“上周去文创园找老银匠做的,”他把长命锁放在她掌心,指尖有点发颤,“他说这手艺快失传了,能刻这么细的花纹,全靠小时候练过。”
苏兮颜摸着锁身上的纹路,忽然想起老银匠铺搬迁前,最后一次去时,老师傅说的话:“好手艺能传下去,好感情也能。你看这银戒,戴久了会亮,就像人心,装着喜欢,会越来越暖。”
“真好看。”她把长命锁递给他,“你替我收着吧,等宝宝出生那天再戴。”
顾墨柒把长命锁放回盒子,又放进她的帆布包——这是他特意给她准备的孕妇专用帆布包,比以前的更大,侧面缝了个小口袋,专门放她的产检单和小零食。
回到堂屋时,顾墨柒把那个铁皮饼干盒放在了博古架上。盒子旁边摆着外婆的旧银簪,还有他们的结婚照,照片里的苏兮颜穿着白婚纱,发间别着铃兰,顾墨柒的手紧紧牵着她,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这样就齐了。”顾墨柒从后面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外婆的银簪,我们的旧物,还有新的期待,都在这儿了。”
苏兮颜靠在他怀里,看着博古架上的盒子,忽然觉得所有的时光都有了归宿。那些分过的绿豆糕,背过的书包,藏过的心事,最终都像这铁皮盒子里的旧物,被妥帖地收进了岁月里,又在新的日子里,长出了温柔的形状。
傍晚离开老宅时,顾墨柒替苏兮颜戴上了围巾。槐花香还沾在发间,混着他身上的皂角香,像把整个春天都裹在了怀里。温雅塞给她一袋刚摘的槐花,说“回去泡水喝,安神”,盛亦楠则抱着个保温桶跑出来:“给颜颜带的饺子,咸馅的,回去热一热就能吃。”
车子驶离老宅时,苏兮颜回头看了一眼。夕阳把老宅的影子拉得很长,院子里的老槐树在风中轻轻摇晃,像在挥手告别。博古架上的铁皮饼干盒应该还在,在暮色里泛着柔和的光,像个藏满了故事的时光胶囊。
“累了吧?”顾墨柒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下,“靠在我肩上睡会儿,到家了我叫你。”
苏兮颜点点头,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衬衫上有淡淡的槐花香,还有她熟悉的皂角香,让人安心。她忽然想起订婚礼那天,他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走过铺着铃兰的草坪,说“以后的路,我都陪你走”。
原来有些承诺从不是说说而已。是他记得你所有的喜好,是他把你的小事当大事,是他在每个清晨替你编辫子,在每个傍晚给你暖手,是他把二十六年的陪伴,酿成了细水长流的日子。
车窗外的路灯次第亮起,像串被拉长的星光。苏兮颜在顾墨柒的怀里慢慢睡着,梦里是老槐树的年轮,是铁皮饼干盒里的千纸鹤,是他藏在戒指内侧的日期,还有宝宝轻轻的胎动——像有人在说,所有未完的故事,都在时光里有了最温柔的答案。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