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赵祥便开始赶人。
“祥叔这是做甚?”韩和不满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赵祥说道,“我还想着跟陈珺兄弟抵足而眠,畅谈人生理想呢。”
陈珺眉头突突乱跳,杀人般的目光狠狠瞪了一旁耸肩不已的尹峰,然后直接果断拒绝道:“这就不必了。”
“看,人家都拒绝了,可不怨我。”赵祥摊手道。
韩和还想再劝,却被陈珺的眼神斥退。
赵祥道:“阁下今日找上门所为何事?想来不只是吃饭叙旧这般简单吧?”
“对呀。”韩和立马接过话头,“陈珺你有何求,但说无妨。”
陈珺也没有不好意思,毕竟都找上门了,因此直接说道:“确实有一事相求。”
“直说便是。”
陈珺道:“不知两位可听过飞天蜈蚣——吴工这号人物?”
“飞天蜈蚣?好大的口气!”韩和冷笑一声,随后接着道,“可是这劳什子玩意得罪了陈兄?看我不把他抓了来泡酒。”
陈珺点头道:“我确实与这飞天蜈蚣有些过结。
前些日子我两位叔叔路过此地,被飞天蜈蚣属下所伤,几近身死。
我与尹峰初生牛犊不怕虎,瞒着家里就想找飞天蜈蚣复仇,谁知……唉!”
“唉什么呀?”
尹峰接口道:“谁知那狗日的蜈蚣除了腿多,嘴巴还大,特别能往嘴里扒拉,竟然扯起来一支起码上千人的队伍。娘个球的,乌泱乌泱的,咱除了掉头跑路竟一时间别无他法。”
“啪!”
韩和重重一锤桌子,大怒道:“好个飞天蜈蚣,竟然在州城的地界上聚众祸乱地方,简直不把节度使府放在眼里,不把我韩家放在眼里。祥叔,你说对不对?”
“过了过了,不至于此。”赵祥一把将韩和拉回座位上。
“祥叔,你拉我做什么?”
“我怕你被人卖了,还乐呵呵地帮人数钱呢。”
“胡说,谁敢卖我?”
赵祥懒得搭理,径直对陈珺说道:“按理来说,境内出了大股贼寇,节度使府是负有剿贼安民之责,但是……”
“但是?”
“但是呢眼下节度使府兵力捉襟见肘,只怕是有心无力呀。”
一旁的韩和恨声道:“要说还得怪沈思绾那厮,自己兵败身死也就罢了,居然硬是将五千州兵给败光了,简直罪该万死。”
“难道你爹赴任,朝廷没有调拨兵马吗?”陈珺问道。
“如何没拨?”一说起这话,韩和更恨起来,愤懑地道,“朝廷拨了五千京营禁军,一出营门就只剩三千,等好容易赶到平安州大营,一清点就剩两千出头了。你说,这叫个什么事?”
陈珺也有些无语,好奇地道:“京营吃空饷这么严重吗?”
“只会比你想的更严重。”韩和面色凝重地点头道,“而且兵员素质非常低,羸弱不堪一战。眼下我父一边整训两千京营兵,一边就地募兵三千,以期能编练出五千可战之兵。”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陈珺对着韩和点头道,“我再想想其他法子吧。”
说着,陈珺便招呼上尹峰,准备告辞离开。
“诶?”韩和马上起身拦住二人,急忙道,“我话还没说完呢,陈兄何急也。”
赵祥突然心生不妙,想开口阻止却已经晚了。
就听韩和说道:“虽然州兵暂时指望不上,但我爹赴任时还带了三百家丁,这可都是一等一的精锐,对于区区一千鼠盗之流,完全不在话下。”
望着得意洋洋的韩和,赵祥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若非顾忌主仆有别,自己非得直接一步飞过去,代替老爷一巴掌呼死他。
这个败家子呀!
陈珺也感觉不妥。
家丁算是为将者安身立命的本钱,怎么可能随意轻掷?就算韩和是唯一的亲儿子,只怕安定伯韩平也不介意打断他的腿,这玩意还不如养个耗子呢。
“还是算了吧。”陈珺摇头拒绝。
“还好……”赵祥吊起的心稍稍放下些,转眼又急转直下,直接坠入谷底。
“为什么要算了?”韩和不满地说道,随后大手一挥,大包大揽地道,“这事就包在我身上,过两日我必带着家丁们帮你找回场子,将那狗屁的飞天蜈蚣抓回来泡酒。”
“如此就摆脱韩兄了。”陈珺还是存着一丝侥幸,然后婉拒了韩和留宿的邀请,领着尹峰出了节度使府,自去找客栈入住。
……
送走陈珺,韩和想了想转身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