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钧年不过三十五六,生的是虎背熊腰,右脸一条伤疤自眉角一直蜿蜒至下巴上,使得整个人变得狰狞而可怖,让人望之生畏。
这伤疤正是数月前在平安州所受,让郑钧深以为耻。
下值后,郑钧领着两个兵马司的弓手打马而行,然后熟门熟路地进了一家酒馆,重复着数月以来的买醉之旅。
待出来时,整个人变得有些醉醺醺的,牵着马晃晃悠悠地在前面走着,至于两个随从早已不见身影,只怕是已经醉倒不省人事了。
“嗝~”
郑钧打了个酒嗝,然后解开腰带,对着墙角便开始放起水来,嘴里时不时的还冒出几句小曲来。
突然,一阵棍风袭来,接着一记闷棍直接重重敲在郑钧的后颈上。
郑钧眼睛一翻,直接瘫倒在地。
尹峰忍着恶心将麻袋套到郑钧头上,然后一脸嫌弃地扛起他便跑。
“哗啦……”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郑钧立时打了个冷颤,从昏迷中悠悠醒来。
待确认自己被绑在一块横放的木板上后,郑钧立刻清醒不少,对着陈珺和尹峰二人喝道:“你二人是谁,不知绑架朝廷命官乃是死罪吗?”
“少拿这话威胁我们,咱哥俩干的就是杀头的买卖,知道吗?”尹峰不屑地望着郑钧说道。
见尹峰眼神戏谑不似说谎,郑钧顿时心中一凉,知道这是遇上了狠人,今晚只怕是不能回家睡觉了。
陈珺冷冷注视着郑钧,脑中不时闪过那一夜的情形,心中的冷意愈发深重起来。
“三个多月前,平安州安平县赵家庄屠村案,郑大人还记得吧?”
郑钧顿时一惊,接着有些恍然大悟地道:“你们是赵家庄的人?原来如此……”
“既然已经知道我等来历,那就说说吧,那伙黑衣人到底又是何来历。”
郑钧冷笑一声道:“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们的,死了这条心吧。”
“当真不说?”
“无可奉告。”
陈珺心中大恨,随后便招呼尹峰准备上刑。
“有什么手段尽管使上,皱一下眉头老子就不是爹娘生的。”郑钧直接放起了狠话。
“狗日的,够狂!”
尹峰冷哼一声,直接拿起一条毛巾封住郑钧的口鼻,而后陈珺便端起一盆冷水开始往郑钧的脸上浇。
“呜……”
郑钧本能地开始挣扎起来,强烈的呛水和窒息感让他难以呼吸,胸口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灼烧脏腑。
一盆冷水浇完,尹峰拿掉毛巾,对着咳嗽不已的郑钧冷笑道:“如何,还要继续吗?我们这里的冷水可有的是。”
郑钧咳完后终于缓过劲来,对于尹峰的威胁毫不在意,呛道:“有种就再来,老子正没舒服够呢。”
“敬酒不吃吃罚酒。”尹峰顿时怒了,直接再次封住郑钧的口鼻,同时招呼陈珺继续浇水。
陈珺重新端来一盆冷水,然后再次浇起来。
如此反复了五六次,郑钧被折磨的近乎失禁,精神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尹峰还欲继续,却被陈珺一把拦住:“再来可就真没命了。”
“呸!”
尹峰对着郑钧啐了一口,骂道:“便宜这厮了。”
陈珺居高临临俯视着战栗不已的郑钧,突然微微低头说道:“郑大人,如果我告诉你袭击你们的山贼是被那伙黑衣人引过去的,你是不是很伤心呢?”
郑钧顿时瞪大了双眼,恶狠狠地盯着陈珺,不屑地道:“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陈珺却继续道:“难道郑大人心中从未有过怀疑不成?”
郑钧心下一慌,似是被说中了心思。
陈珺继续蛊惑道:“你的同袍兄弟死的死伤的伤,而你眼下更是遭受严刑逼供,但那些家伙呢?
指不定在哪里风流快活呢,一边奏乐一边舞,说不出的潇洒,快活似神仙呐!”
“够了,别说了。”郑钧怒吼一声打断陈珺,然后冷笑着道,“就算我说了,难道你们会放我一条生路不成?”
“自然不可能。”陈珺毫不犹豫地道,“不过嘛,你可以拉着他们一起上路啊,总好过黄泉路上孤苦无依不是?再一个,我们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免得你生前多遭罪。”
郑钧知道几日断无幸存的可能,便觉得陈珺说的不错,拉几个垫背又何乐不为呢?
望着目光闪烁的郑钧,陈珺冷声提醒道:“若你胡乱攀咬无辜之人,就别怪我等不讲江湖道义,对你家人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