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荣庆堂
此时堂上的气氛如雪洞一般,再无一丝热闹和喧嚣,只有惊慌失措和低声的啜泣。
“贾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对孽障啊?这是要拖着整个家族往死路上走啊!”贾母不住地拍打着罗汉床,满脸的悲伤和无助。
“母亲不要过于忧心,儿子已经派人去请诸位老亲、故旧帮忙,相信咱家一定能度过此次劫难的。”贾赦连忙出言安慰道。
“那东府呢?”
贾母抬起头来追问道:“咱们荣宁二府同根同源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万不可为了自家而置东府于不顾呀!”
一听这话,跑过来避难的尤氏和秦可卿等人俱是泣不成声起来,一时间堂上气氛更显压抑。
贾赦偏过头望向贾政,却见贾政只顾着弯腰低头,压根不准备接话。
无奈之下,贾赦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眼下这种情况,咱们能保住自家就已经很不错了,东府……怕是有些顾不上来了。”
“怎么?难不成你们真想着放弃东府吗?”
“非不愿,实不能也!不信您问二弟,刚才他也在场,也听到了锦衣卫陆指使的话。”
“政儿,你说!”
望着满脸严肃的贾母,贾政只得无奈地站出来说道:“实在是蓉儿犯下了罪不容赦的恶逆之罪,眼下已经上达天听,咱们眼下也只能恭听圣裁罢了。”
“这就是你们外头男人们的意见吗?”贾母厉声说道,“若东府在咱们手里坏了事,以后咱们还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啊?”
贾赦几人如孙子一般被贾母指着头痛骂,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恭恭敬敬地受着。
贾母正骂到兴头上,突然外头一个婆子跌跌撞撞地闯进来,高声叫道:“不好了……有一队锦衣卫冲进府里来,正在前头等老爷们去呢!”
“什么?”
贾母顿时如遭雷击,一下子跌坐在罗汉床上,再无一丝盛气凌人的气概,只剩下惊惶和不安。
“这可如何是好呀?”
贾赦和贾政也一下子慌了神,变得踌躇起来,不敢去直面恶名远扬的锦衣卫。
“两位老爷,咱们还是去前头见一见吧,要是让那些杀才闯到后堂来可就不好了。”贾琏对着贾赦和贾政劝道。
“老爷,快去吧!”邢、王两位夫人也低声劝道。
“你们还赖在这做甚?难不成真要我这个老太婆去会他们吗?”贾母缓过一口气,见两个儿子还赖着不动,立刻恼怒地道。
“这就去……”
贾赦和贾政赶忙告罪,然后领着家里的男人们便准备离开。
“宝玉留下。”贾母伸手将宝玉喊了回来,紧紧搂进怀里,“他年纪小,身子也弱,若是被外头的杀胚吓到了可如何是好?”
贾环、贾琮瞬间亚麻呆住了——这也行?
可惜无人关注他们俩,只能跟着出了荣庆堂。
……
陈珺抬头望着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赫然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荣禧堂,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某月,书赐荣国公贾源,又有“万几宸翰之宝”。
太祖皇帝御笔亲书“荣禧堂”三字,这在封建社会称得上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了,由此也可想见贾家当年的势力又该是何等的煊赫了。
只可惜……
“陈珺兄弟,没想到竟然是你!”
贾琏跟随在贾赦和贾政身后,一见到正仰头瞻仰太祖御笔的陈珺,不禁惊喜出声。
“原来是琏二哥当面,失礼了。”
贾琏简单同贾赦和贾政解释了一下,然后自然而然地接过话头,朝着陈珺询问道:“不知陈兄到府上来所为何事?”
陈珺直接道:“听说贾珍胞妹一直养在贵府上,我奉陆指使之令,特来拿人。”
“这……”
贾琏同其余诸人对视一番后,斟酌着问道:“不知可否通融一下,实在是四妹妹尚在稚龄,且对兄、侄之事一无所知啊。”
陈珺故作无奈地道:“还请琏二哥见谅,圣意如此,我等做臣子的也只能奉旨行事。”
“唉……”
恰在这时,外头跑进来一个小旗,朝着陈珺汇报道:“禀报千户大人,贾珍妻尤氏、贾蓉妻秦氏俱未搜到,有人看见她们进了荣国府,指挥使大人命你一齐拿回去。”
“知道了。”陈珺挥手打发掉小旗,然后有些无奈地道,“尤氏也就罢了,那秦氏可是凶徒贾蓉的正妻,你们怎么也敢窝藏呢?眼里还有王法吗?”
说道最后,陈珺已经是近乎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