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沾湿了青石地砖,晕开一片深褐的凉。¢x,i·n~w,a+n+b·e+n!.^o~r·g?
王英立在李静的院门外,玄色披风被晚风掀起边角,露出里面银线绣的暗纹——那是当年李静亲手为他缝补时添的花样。他抬手想叩门,指节悬在朱漆木门上却迟迟未落,喉间滚出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静儿,我有话同你说。”
院内寂静无声,只有廊下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又细又长,像根挣不断的牵挂。
芙渠端着刚沏好的热茶进来时,正见李静坐在窗边,望着窗外那道执拗的身影出神。“公主,王将军都站了快一个时辰了,夜里风凉,要不……”
“不必。”李静打断她,声音轻得像飘在半空的柳絮,指尖却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口。那袖口绣着并蒂莲,是她曾以为能与王英共赴的未来。“熄灯吧。”
芙渠愣了愣,终究还是依言吹灭了窗台上的烛火。
院外的王英见窗内光亮骤灭,肩头几不可察地垮了一下。他早该想到的,自从那日他坦言心事后,静儿便再不肯见他。可脚像生了根,明知里头人不会再看一眼,却还是挪不动半步。
身后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带着点熟悉的冷香。王英没回头,也知道是谁。
小唯就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看着这个让她舍了千年修为、也让另一个女子痛彻心扉的男人。夜风吹起她的长发,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有对他执着的怨,有对李静的愧,更有一丝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想将他从这两难境地中拉出来的冲动。
她张了张嘴,想问“值得吗”,却终究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风里。
林间雾气弥漫,带着蚀骨的寒意,竟比寒冰地狱的边缘还要凛冽几分。
白薇薇拢了拢衣袖,眼底掠过一丝疑虑。方才冰蛇急急忙忙寻来,说浮生元神受损,危在旦夕,她心头一紧,竟来不及细想便跟着来了这荒僻林地。可此刻四周静得只剩风穿树叶的呜咽,哪有半分浮生的气息?
“你主人在哪?”她转身看向身后的冰蛇,声音里已带了警惕。
冰蛇盘踞在一块湿滑的青石上,蛇瞳里翻涌着冰冷的杀意,哪还有半分方才的焦急模样。“主人?自然是被你这祸水害得元神动荡!”它的声音尖锐如冰锥刮过石面,“若不是你,主人怎会滞留人间,甘愿受那烈火焚身之苦?唯有杀了你,断了他的念想,他才肯回寒冰地狱!”
话音未落,冰蛇已化作一道青白闪电,毒牙闪着幽光直扑白薇薇面门!那寒气之烈,竟让周遭的草木瞬间覆上一层白霜。
白薇薇瞳孔骤缩,正欲凝力抵挡,却见眼前光影一闪,一道玄色身影凭空出现。浮生抬手一挥,一股磅礴的寒气便将冰蛇震飞出去,重重撞在树干上,滑落在地。
“主人!”冰蛇又惊又怒,抬头望着面色铁青的浮生,“您为何护着她?她会毁了您的!”
“放肆!”浮生的声音比千年寒冰更冷,“本尊的事,何时轮得到你置喙?”
“属下是为了主人啊!”冰蛇不甘心地嘶吼,“您是寒冰地狱之主,岂能为一介狐妖滞留凡尘?杀了她,您才能解脱!”
浮生眼中杀意渐浓,指尖已凝聚起冰棱,显然动了真怒。白薇薇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挡在冰蛇身前:“浮生,住手!”
她转头看向冰蛇,虽知对方杀意针对自己,却还是道:“它虽是鲁莽,却也是真心护你。若你杀了它,日后怕是要后悔。”
浮生盯着她,眸中翻涌的寒气渐渐平息,却仍带着余怒。他冷哼一声,收回手:“滚回寒冰地狱,没本尊的命令,再敢踏足人间半步,定不饶你!”
冰蛇望着主人眼中对那狐妖的维护,心灰意冷,最终化作一道青烟,不甘地消散在林间。
雾气更浓了,白薇薇望着浮生紧绷的侧脸,轻声道:“多谢。”
浮生却没看她,只背过身,声音冷硬如旧:“别以为本尊是为了你。”话虽如此,方才那瞬间的急切,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两人之间漾开了一圈无人言说的涟漪。
晨曦透过窗棂,在锦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王英睁开眼时,只觉头痛欲裂,入目是陌生的帐顶,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