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凉风之山的那一刻起,这山中发生的一切便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自己的任何隐瞒都不过是徒劳,只会招来更可怕的后果。
他现在的提问,不过是明知故问罢了,或许只是想看看自己是否还有胆量撒谎。
“哦,还算老实。” 白磬平静地说道,语气听不出喜怒。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雨萱身上,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仔细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所以他是死在你的手里的吗?” 白磬继续问道,声音里依旧没什么波澜,但那潜藏的威压却又加重了几分,让雨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大宗师何必明知故问呢?” 雨萱勉强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嘴角的肌肉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抽搐着。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任何辩解都是多余的,对方既然问出这句话,想必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看来你也很清楚,这一切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白磬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些许,虽然算不上洪亮,却像一声惊雷在雨萱耳边炸响,让她的耳膜嗡嗡作响。“那么是谁给你的胆子,联合外人来坑害教会的成员的?”
那话语中蕴含的怒意如同沉睡的火山,隐隐有喷发之势,带给了雨萱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让她几乎要窒息过去。
张玉汝需要借助「造化之眼」的洞察和「加速世界」的解析,才能勉强看清的战斗痕迹、能量残留,在白磬的眼中却清晰得如同掌上观纹。
凌风身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白镜头上的脚印,雷鸣脖颈处诡异的能量波动,所有致命的伤痕都带着张玉汝独有的能量印记。
而除了这些之外,雨萱那若有若无的能量气息,也如同附骨之疽般,缠绕在三人的尸身之上,清晰地昭示着她的参与。
比起那些明火执仗的外敌,这种潜伏在内部、从背后捅刀子的内奸,更加让人无法容忍。
白磬的眼神冷了下来,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其中翻涌的杀意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没等雨萱整理好思绪作出回答,白磬便随意地抬起了右手,食指轻轻一点。
一道微不可察的白色气流如同闪电般射出,瞬间跨越了数十丈的距离,精准地落在了雨萱的眉心。
雨萱甚至没能反应过来,连调动体内能量进行元素化防御的念头都来不及升起,便觉得眉心一阵剧痛,随后全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鲜血从她的七窍缓缓渗出,很快便在雪地上凝结成一朵朵刺目的红梅,再无任何生息。
凉风之山的山巅冷得像一块被扔进冰窖里的铁,零下五十度的严寒让空气都冻得发脆,呼出去的白气刚离唇便凝成细碎的冰晶,簌簌落在结满霜花的睫毛上。
裸露在外的皮肤像是被无数根冰针反复穿刺,连骨髓里都透着寒意。可这份能冻裂岩石的酷寒,和白磬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无形威压比起来,竟如同春日暖阳般温和。
方才雨萱倒下时溅起的雪沫还悬在半空,尚未落回地面。
一个距离宗师之境只有一步之遥的大师级能力者,在白磬手下连一息都没撑过,那根随意点出的手指轻得像拂去衣上落雪,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决绝。
鲜血在雪地上晕开的红梅迅速被寒气冻结,边缘泛起青黑色的冰碴,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大宗师的漠然 —— 他动手时甚至没有丝毫犹豫,就像碾死一只挡路的冰蚁。
张玉汝望着那具迅速僵硬的尸体,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或许在大宗师眼里,所谓的大师级能力者,真的就只是个头稍微大些、爬得稍快些的蚂蚁而已。
抬手碾死,无需动用半分真力,更不必费神多想。
当白磬的目光终于从冰原上的血迹移开,转而投向张玉汝时,他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撞碎冰壳的声音。
张玉汝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丝侥幸压进心底, 他做好了身死道消的准备,至少不能死得太过狼狈。
然而预想中的致命一击迟迟未到。
白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如两道深邃的冰泉,细细打量着他。
那目光里没有杀意,反倒带着一种审视器物般的平静,仿佛在评估一块未经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