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南栀意识渐渐清醒,只感觉后脑勺传来阵阵疼意。她闭着眼睛下意识摸头,可发现自己的手根本提不起来。她猛然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个破旧的柴房的样子。
横七竖八的柴火胡乱地堆杂着,而她自己被绳索牢牢困住手脚,靠坐在墙角。
她明明记得自己去给许氏医馆送药方,然后离开,再然后,被人从后面偷袭了……
沐南栀茫然看向四周,除了一扇只供进出的门,连个窗户都没有。
沐南栀强忍着浑身的不适,暗自嘀咕,她是得罪谁了吗?她认真思索一番,好像在定北城她也不认识什么人,平常也就待在将军府,到底是谁要朝她下手?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张傲娇又目中无人的脸,对了,有一个人,诶,不对,按道理说,我已经给了解药了,她怎么还要冒险绑我,就不怕得罪将军府?
赵怡然,沐南栀心想,除了她,在这定北城,当不会有第二个人了吧。
沐南栀奋力蹬了两下,用力把身子往上靠,绝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逃出去。
忽然,听到外面一阵脚步,沐南栀猛的停下动作,闭上眼睛,装作昏迷的样子,以不变应万变。
听凌乱的脚步声,沐南栀猜测大约四五人,门外响起说话声。
“大哥,你们回来了,那赵家小姐怎么说?”看守的两个小弟迎上前去。
果然是她。
“那赵家小姐说,要见到人才能将赏金一并结清。”为首的大汉拿起茶壶“吨吨吨”,把一壶水喝了个见底。
显然心情不错,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做成这笔买卖,兄弟几个够潇洒一阵儿了。
“见到人?”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把人从定北城绑了出来,难不成还要再送回去?“把人送回去?”一个瘦猴模样的小弟问道。
“李狗子,你咋这么笨呢?”另一个又矮又肥的男人朝瘦猴小弟的屁股踢了一脚。
李狗子顿时不服气,怒喊道:“王胖子,你踢老子干啥!”
站在一旁,自始至终没开口的人,蹙了蹙眉,沉声道:“别闹了,抓紧干正事。”
他是四人中长相最为正常的,其他人要么尖嘴猴腮,要么肥头大耳。
李狗子,王胖子闻言,立马安静下来,显然他在这群人中的地位很高。
一旁坐着的大哥,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看向说话的人,含笑道:“蒋跛……”看见站着的人脸色瞬间阴沉,立马转了话锋“蒋二当家,不要那么严肃,这事儿不是成了嘛!今晚哥几个儿一起玩玩儿去?”
蒋寒冽平生最无法忍受别人拿他的腿疾说事,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被他掩饰地很好。
李狗子,王胖子二人瑟缩在一旁不敢搭话,比起于头,这蒋二当家更让人害怕,整个人阴沉沉的,就像一条暗处潜藏的毒蛇。
“于头,寨主交代的事儿还没办,私下接活,依寨规,你知道下场会怎样吗?”蒋寒冽语气森冷。他不明白,寨主怎么会派这样的窝囊废来协助他。
于头闻言,先是一怔,然后赔着笑脸:“二当家,有话好说,不然这单咱五五分?”寨规于头自然清楚,寨中规矩严苛,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日子清苦,总得想办法搞点外快过得舒坦些。
蒋寒冽脸色依旧很臭,没有说话,于头狠狠心,试探问:“二当家,您七我三,您看如何?”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蒋寒冽表情松动,微不可查地点头,表示同意。
于头表面赔笑:“好嘞,那咱就这么说定了。”实则内心不屑,什么狗屁二当家,不就是个跛子吗?真不知道寨主看中他什么,让他当二当家,啊呸。说什么替寨主办事,表现的忠贞不二,还不是一样见钱眼开,虚伪!
于头看向紧缩的房门,朝李狗子问道:“那小妮子醒了吗?”
李狗子摇摇头,“大概是没有,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一般姑娘醒来肯定会惊慌,呼救,没动静,大约是没醒吧。
“都怪王胖子下手太重,于头,这不会影响买卖吧?”李狗子嗔瞪了王胖子一眼。
王胖子憨憨地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没控制住力道。”
于头大手一挥,“没死就成,反正明天一到,这生意就成了。”
四人交谈的声音一字不落地传入沐南栀的耳朵,赵怡然,竟敢同山匪谈买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她就不怕此事败露,牵连赵家?果然胸无点墨,头脑简单,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