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把自个儿钉在棺材里,所以你作为领将的压力和痛苦,我们都知道。”
赵水猛地抬头,星烁在他凹陷的眼窝里跳动。
“不过你小子比我好。-2/s¢z/w`./c+o-m′”魏理寺笑了声,笑意中带着苦涩,“至少还能立即动起来。我若当时不陷入自责和自卑中封闭自己,也许凶手就不至于再多害一人了。所以,既然决定了要战、要胜,就别停下。”
“没错。我要为黎门人报仇,要为牺牲的兵士同门报仇,此仗必须要赢回来!”苏承恒说得太过用力,扯动了身上伤口,脚下虚弱微蹲。赵水连忙扶住他。
“苏佐令注意伤口,赶紧敷药吧。”汪岚在旁道,“赵将军用兵如神,偶有小挫也是兵家常事。重要的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赵水看着苏承恒的满身血痕,又回头望向疲惫负伤的兵士们。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压下了所有情绪,努力冷静道:“星灵一事必有原因,马上入夜了,我想亲探敌营看看。”
“你一人去实在危险,不如——”魏理寺刚要自荐,却被汪岚抢先。
“臣去吧。探入敌营本就危险,最好有星灵傍身,苏佐令又身负刀伤,不如臣去。”
“汪督查说的没错,此战对我军消耗甚大,魏理寺带兵经验足,还请您帮忙照看军中、整顿养伤,臣才放心。”赵水说道,“探敌营一事,就我和汪督查去吧。”
“也好。”魏理寺回道。
赵水突然单膝跪地,铠甲与石地碰撞出铿锵之声,说道:“魏前辈,若明日天亮前臣还未归,还望……”
魏理寺急忙抬手将他拉起,喝令道:“休得胡言!兵中若无将,跟一盘散沙有何区别!赵水,别忘了你坐的这个位置,不是可轻易莽撞的!”
这番突然的言辞俱厉,让赵水碎裂的心巩固起来。
“是!”赵水大声应道。
沙场之上,一片狼藉。成百上千的尸身像枯石般卧在地上,盔甲兵刃横七竖八地倒着。蒲单的小兵们赢了此仗,在沙场上东奔西跑,将可用的东西都收起来,还有人在挖坑,尸体被或踢或抬地弄进坑中,堆成小山。
赵水和汪岚贴着战场边的树林快步行着,他们已摸索到了星灵阻隔的边界——边界处的星灵之气甚为充沛,但一旦跨过这无形的边界,灵力就会骤然消失。
二人顺着这条边界绕过城门,在临湘都西面的山上发现阻界消失了。
“他们的方向应该是对着咱们军营。”汪岚说道,“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立即变化。若一时难调整,说不准咱们可以偷袭。”
“嗯。先去看看,以防对方对星灵有警戒,先别用。”
“将军说得对。”
他们从山中小道下山,漫过溪流、用长绳铁钩攀上城墙。此时夜幕已经完全将天地笼罩,城墙上点起了火把,看守们正把酒庆贺,完全想不到在这个时候还会有星军孤身前来,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悄然跃过墙头。
城内的防守果然松许多。
不少兵士正生火作乐,说着拗口难听的外来语,吵嚷得厉害。赵水穿过外城时,忽而听到隐隐的哭声,他贴地换到另一个墙角,紧贴砖壁后缓慢直起身,借墙垛的掩护向下看去。
只见一群捧着酒坛子的敌兵身边竖着几只弓箭,而在他们的对面,正绑了一排人——看装束,分明是百姓。这些苦弱无依的平民百姓看着蒲单人手里举起弓箭,朝他们瞄了又瞄,吓得痛哭流涕。其中一人见对方一下子拉开了弓,“啊”地惊叫一声后便晕过去,惹得对面的蒲单兵哈哈大笑。
“怎么了?”汪岚在城墙的另一边小声问道。
赵水回过身,背靠冷硬的墙壁紧紧握住拳头。
汪岚见状,趁哨塔上的小兵转换位置,也弓步靠了过来。他小心往下面偷看时,惊诧道:“那不是隋星同吗?”
“谁?”
“就是前不久被外敌捉去杳无音信的灵人之一。他家里人都已经发丧了,没想到他竟还活着。”
就在这时,忽听下面那个被捉的同门灵人喊道:“有本事冲我来!欺负妇孺百姓算什么!”
回应他的,只有被他的横眉怒目逗笑的蒲单兵。
“星城大军,定会把你们全都赶出去,让你们也尝尝入侵之痛!”
“星城大军刚被我们击退,你还做什么美梦!”丁一突然从内城的门中走出,后面跟了一众人。赵水听到声音立即转身,可往下看了一眼,便见一只短箭从丁一的手中射出,直中同门灵人的眉心!
“哈哈哈哈。”又是令人恶心的笑声。
赵水咬紧牙关,强按下冲动的念头,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