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上哪怕一句话。
但问题也在这里,这不是平日,不是党政,这不是那种官员斗争为主基调的朝堂政治。
今日的朝会,乃利益之争,涉及到的势力方方面面,为数众多。
贵族,王族,士大夫,什么人都有!
那不是几十万两银子的争夺,也不是那部尚书大位的争执。¢w′o,d!e*s¨h^u-c′h¢e.n`g?._c?o?m′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场争斗的核心乃是暴利,乃是金山银海!
那是能让后世子孙躺在上面醉生梦死不知几世几年的巨大利益!
那是让家族成为钟鸣鼎食的可能性!
说句不客气的,这比名气要重!重的多!
只沉默的半刻钟也不到,扯去面皮,露出狰狞面目的人陆陆续续站了出来!
“陆斌,固然那黄家该死,可你不走三法司,而设立私刑,直入诏狱,亦有罪也!”
“国法不容私刑也!汝有私情,亦不可饶恕!”
“笑话!尔等也是文人,岂不知凭黄家一门,全无法有如此之大的盘算,身后必然有朝中官员为其撑腰,三法司会审,似那大觉寺恶和尚尚且有人护之保之,此斑斑劣迹,掠夺民财,肥硕不知几家硕鼠之家族,若不直入诏狱,难道要为尔等所讨保吗?那才真的是苍天闭眼,百姓蒙冤!”
再跳出一人,口中怒吼“刑不上士大夫!与士大夫共天下!此乃太祖之言也,汝这竖子,竟公然违背!”
“太祖曾言!片板不得下海!乃国策也!太祖所创《大诰》中有言:贪墨五十两朝上者,当剥皮实草!太祖又言:尔食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尔等诸位不也是当作了放屁!那《大诰》怕不是也当作了诸位的擦屁股纸,丢入茅草中去了吧!”
“口出脏言!不修儒礼!不敬法祖!可谓跳梁小丑!不堪登这大雅之堂!”
“君倒是口皆雅言,可背地里,那男盗女娼,违法乱纪之事,你到敢叫我锦衣卫去查上一番吗,不敢吧?不敢也能在此隐隐狂吠吗?岂料汝这腐臭烂草,竟敢同日月争辉!”
“哼!你陆斌倒是舌灿莲花,可尔这小子,年岁不及加冠,却杀性如此凶虐,我观之若凶煞之星下凡也!不可留于朝堂,否则遗祸无穷!”
“哈哈哈!公所言,大谬也!岂不闻古之年少而杀人者,有汉时霍去病,晋时周处,曰凶煞者,有关羽关云长,有秦琼秦叔宝,有我大明开平王徐达,管仲乐毅亦有杀人之举,而此间所举者,皆为大智大勇更兼大仁大义者!匡扶国家,忠君爱国,所谓心向国而为民,则宝剑亦为斩奸除恶之剑也,公之见识,竟连我这小儿也不如,实不该再于朝中为之高谈阔论也!”
这一瞬间,朝堂上没作声的几位大佬们,比如蒋冕,毛纪,又如张璁,夏言,齐刷刷将目光丢向了杨廷和他儿子,目前兼职在城吏司教书的杨慎。
那目光好似在问,你......教的是这?
就连杨廷和,也微微侧头,看向自家儿子。
可杨慎也一脸懵啊,虽然他老子曾嘱咐过他,要让陆斌学一学儒学,但他委实是从没认真教过啊!
他打哪儿学来兼具儒家核心要义的精准喷人本事?
真是打他这儿学来的?
问题是他杨慎也不会啊!
台上高坐钓鱼台的朱厚熜也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一场好戏。
太过瘾了!
这小子平时那副怂包样。
除了为钱,从来也没硬气过几回的倒霉玩意儿。
这怼起人来,可真不含糊!
底下一个个猪肝脸,尤其是那几个哑口无言的老货,真是叫人爽利的浑身打哆嗦。
真可谓当浮一大白!
不过,也有些并不满足的地方,比如要是能送走几个,那就好了,他家阿弟终究是没那诸葛亮骂死王朗的本事啊。
突兀间,忽有一人,从朝臣中出列,金带!五梁!佩玉!黄绿赤紫织成云鹤花锦绶,下结青丝网,竟然是三品侍郎之尊!
其人并不面对陆斌,而是朝着朱厚熜拜倒高呼。
“臣,请诛少正卯!诛杀陆斌!”
陆斌忽而止声,四周争论不休的声音也同时为之一寂。
所有的目光,于此时此刻,同时汇聚向了朱厚熜,汇聚向了他这位嘉靖皇帝。
朱厚熜在这一瞬间,脸色变成了一派平静淡漠之色。
一开始上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