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藏着掖着,“即便他是你的二哥,如今你们年岁大了,也不能像从前那般不知规矩。妹妹,你千万注意和他的分寸。”
她近来确实和孟宴宁走动得多,但从来都是她刻意去攀缠孟宴宁,他顾念兄妹之谊,施以援手而已。他怎么可能对她有非分之想?
但林无霜这番话,倒警醒了她。
她如今是周家妇,即便有心攀缠,也当注意对他声名的影响。难怪他如今,对自己若即若离,格外古怪。
云冉仍沉浸在周从之去了的悲伤中,懒怠和林无霜分辩。
“我知道的,再不敢多叨扰他。且他来年开春便要上京赶考,我便是惦着他,此地相距京城数千里,也断然不能和他联系了。”
“什么惦着?他可是你兄长。从之尸骨未寒,你千万不要做蠢事。”
云冉发誓:“便不为我自己的清白名声,也不敢坏我二哥哥的名声。嫂子放心,我若做出那等不要脸面的龌龊事,便自己缚了巨石投河死了。”
“好了好了,你有这份心,哪里需要寻死觅活的。我也是为你好,你别多想,这几日好好休息。”林无霜又宽慰她几句,才拿了药碗出门。
看着那伶仃身影离去,云冉一时百感交集。林无霜说的在理,周家上下上百人口都指着周家营生吃饭。周汝成为人品性,她和林无霜再清楚不过。
等父亲的案子了了,她肯定也不会再麻烦他,好让他清静清静,安心赶考。
第八章
云冉将养这几日,孟宴宁托人给她带了封信,信中谈及云昶膝盖的伤。
果然是不知轻重的狱卒,为一己之私屈打,加之先前牢房潮湿沉闷,腐肉生蛆。孟宴宁已安排大夫问看,妥贴治疗。
云冉恹恹的情绪有所缓和,掀起被褥,蹬上绣鞋,打算去找孟宴宁仔细问问。走到院门,又顿住步子。
她才答应林无霜,不再多和孟宴宁走动,这会又算什么?可父亲的案子棘手,孟宴宁好心帮衬,她怎么能置之不理?云冉思前想后,还是回屋,给孟宴宁写了封信,并配了厚礼。
有养心安神的细香,诸如蜜檀龙涎,也有延年益寿的滋补药材,诸如鹿茸老参,并些瓜果酒水。
东街早市茶楼二层回廊,孟宴宁薄唇紧抿,将云冉的回信揉皱,又展平。
他手中是一具水晶千里镜,倚靠栏杆支在眼前,对准远处陂塘上,放肆偷欢的男女。
骆青岚懒散的卧在他身后,执一壶清酒,仰面让酒水如小泉般涌进他的喉咙。
如此龙吞几口,开始摆弄紫檀木几上的礼品。
“这等上乘的细香,便是盛京贵人府邸里,也不太常见。你怎么反倒不高兴?”
孟宴宁声音淡淡:“未曾不高兴。”
“你若高兴,便不会一直拿这封信出气。”骆青岚戳破他的假面,摇摇晃晃从波斯绒毯上起来,边走边道,“多亏你提醒,我早早将云昶转移到了安全地方。昨夜果然有人到大狱行刺,被我歹个现形。”
“你猜怎么着?”他搭上孟宴宁的肩膀,咧嘴一笑,“那刺客受不得刑,三两下招认,自己是冯知县派来的。等我找到冯知县,刺客却七窍流血死了。冯知县点头哈腰向我赔不是,说都是误会,定是底下狱卒捣的鬼,他将彻查此事,给我一个交代。”
孟宴宁微微皱眉,搡开他。
调整角度,继续打量楼台中的男女。
骆青岚道:“你说冯知县为什么行刺云昶?因为他已拿到账册,又怕云昶供出幕后主使?可惜人证死了,他说彻查此事,也不过想随便找个人糊弄我。你说是也不是?”
得不到孟宴宁的回应,他才顺着孟宴宁的视线,眺向楼台。
孟宴宁窥伺的,并非才子佳人,而是对上了年纪的,三十多岁的男女。
两人明显是旧识,男子不断对女子上下其手,女子脸红耳热,假装避嫌,又禁不住对方挑逗。
骆清岚奇道:“不像正经人家的男女,你何时也有窥人家私的癖好了?”
孟宴宁放下水晶千里镜,
“男子名周汝成,在麻油街东经营几家生药、干货铺,但滥赌成性,色欲熏心,女子是他的长嫂,周氏潘姨娘。”
周家在赦县亦算大户。周家之事,骆清岚有所耳闻。
他啧啧道:“青天白日下,竟如此伤风败俗。听闻周家掌中馈的,并不是潘姨娘,而是周家二房周从之的娘子,可周汝成三番五次到周家闹,又勾上潘姨娘,莫非想通过此女,图谋周家财产?”
孟宴宁不置可否。
潘姨娘出身贫寒,眼皮子浅,容易受人蛊惑。周汝成和潘姨娘私交,便如一把利刃插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