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有谁敢不听?还有谁敢小觑?”
他身体微微前倾,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亮光,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煽动力:“我建议你们,在石油公司划转这个节骨眼上,就要发出咱们东洪自己的声音!不能再任人宰割了!不能再让外人把咱们东洪的干部当软柿子捏,把咱们东洪的资源当肥肉割!”
“任人宰割……”胡延坤喃喃重复,想到躺在医院生死未卜的儿子,想到即将被清算的巨额赃款,一股巨大的悲愤和绝望涌上心头,眼窝一热,“是啊……任人宰割!东洪人民选出来的政府,到最后,东洪人自己都要被踢出局!这叫什么道理?!泰峰书记说得对,为了子孙后代,咱们东洪的干部,是该打一场反击战了!”
李泰峰猛地灌下一杯酒,辣得他咳嗽了几声,但眼神却更加锐利,他伸出三根手指,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我看,反击就从石油公司划转开始!第一,必须稳妥处理!不能再搞什么‘刻不容缓’的大规模清退了!那124个人,特别是那30个闹事的,都是咱们东洪的子弟,背后牵扯多少家庭?真要逼急了,闹出群体事件,谁担得起这个责任?划转不了就划转不了!东洪人离了省石油公司,难道就要饿死?咱们自己想办法消化!第二,要本着治病救人、包容审慎的态度,释放吕振山!他是有错,但都是发展中的问题嘛!批评教育,内部处理就行了,何必上纲上线,非要置人于死地?这样搞,人心都寒了!我在任上干了这么多年,处理了几个干部,下现在倒好,二级班子的干部抓了几个?老黄直接被逼死,搞得大家人心惶惶难道就是改革开放,胡闹嘛!第三啊,打击范围必须立刻停止扩大!李勃和胡玉生的事,到此为止,不能再深挖细查了!再查下去,东洪的干部都要被查个底朝天!我这个县委书记已经在吨粮田和平水河大桥的事情上担了责任,调离了东洪县,现在我又被停职调查了!既然处理了我李泰峰,就不能再处理大家!天大的责任,我一个人扛了!不能再让东洪的干部队伍伤筋动骨!”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炉火噼啪作响和李泰峰粗重的喘息声。??优1±.品:&×小?×说<@?网×= $=?更?}\新?-.最+,全·?;他这番话,无异于一份战斗檄文,彻底否定了李朝阳“四个刻不容缓”的核心政策,将矛头直指县委县政府当前的所有关键举措!
李显平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被震撼住的刘超英、刘进京和吕连群:“泰峰同志,这才是大局,这才是担当啊。我看啊,这是把心窝子都掏出来了!为了东洪的大局,甘愿一个人扛下所有!这份担当,这份对东洪干部的爱护,你们感受到了吗?不能再让泰峰孤军奋战了……”
他身体前倾,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和最后的动员:“超英、进京、连群!泰峰同志已经把路指出来了!现在就看你们三个常委,能不能团结起来,在县委常委会上,发出咱们东洪人自己的话!为了东洪的稳定,为了干部队伍的元气,也为了你们自己的前程!是继续当缩头乌龟,任人摆布,还是挺直腰杆,为自己、为东洪争一口气啊?!”
李泰峰的话说的很直,甚至已经有了些许的悲壮,炉火将几人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刘超英眼神剧烈闪烁,县委书记的位置、李显平和李泰峰代表的势力、李朝阳背后的市委压力……各种念头在他脑中激烈交锋。刘进京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权衡着人大党组书记的身份和本土力量的诉求。
吕连群已经递过话给吕振山,一定要扛住,目前看来,吕振山还算是条汉子,这么几天了,一个人也没交代。吕连群则郑重的表态道:“强龙还不压地头蛇,我还不信了,东洪人都是孬种,大家都看看我们家振山,纯爷们!到现在都没有乱咬,这就是咱们泰峰书记带的队伍,硬气!骨气!霸气!”
胡延坤投来赞许的目光,默默点头道:“是啊,连我们玉生都说,以前啊,把振山看低了,是个爷们!当然,我也找了些关系,让公安那边,关照一下!”
吕连群颇为得意的道:“明天县委开会,我第一个发言,我要明确反对、坚决反对对石油公司的调查,泰峰说的对,不划转就不划转,咱们离开他省石油公司还不过日子了。
刘超英缓缓抽着烟,脸上那惯常的圆滑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凝重。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断:
“显平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