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其他人给的东西,高林根本不敢收,总觉得是陷阱,可这人是田蔡他就没有这种感觉。
日子还长,以后再找机会还。
田蔡没惊动任何人,一路悄无声息的回了家。
高林看着手里的竹罐子,想想刚才田蔡说的话,只觉得嗓子堵得难受,饭也吃不下去了。
他推开房门,将在床上装睡的安崇文叫了出去。
鞠老爷子吃了糖就好多了,年纪大了觉少,他这会儿还没困呢,见高林将安崇文叫出去了,老爷子这才撑着身子坐起来。
他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只要两人吵起来他就打算第一时间过去劝架。
可等了好半天,屋外一开始还能传来模模糊糊的说话声,之后忽然就没动静了。
“这俩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吧?”鞠老爷子不放心,但他又不好直接推门去看,于是用胳膊拐了拐旁边躺着的岳长明,“用不用出去看看?”
“看什么?”岳长明翻了个身,不在意道,“都那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过了会儿,安崇文悄无声息的进来了,他回了屋什么都没说,直接脱掉鞋躺回炕上。
鞠老爷子等了半天也没见他说话,于是小声劝道,“你哥也是为了你好,千万别跟他生气,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然跟我说也行,要是你哥不对老头子帮你收拾他。”
“嗯。”
一声带着鼻音的“嗯”传来,不难让人听出,这小伙子刚刚哭过。
鞠老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终是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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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田蔡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是京市打来的。
她轻轻“喂”了一声,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女声:“请问是田蔡田医生吗?”
“我是,”田蔡很少听到有人叫她田医生的,乍一听还挺新鲜,“请问你是?”
“我是杨洁杨部长介绍过来的,”那头的女声接着道,“杨部长说之前她生病就是您给看好的,是这样的,我家里人现在病情比较严重,请问您方便来京市一趟吗?”
田蔡听明白了,她的联系方式是之前在这看过病的杨洁给的,只是她几乎不太可能为了一个病人就扔下疗养院跑京市去,“我不太方便过去,这边疗养院还有不少病人需要我。”
“那——”电话那头女声迟疑了下,很快又接着问,“我们可以过去您那边的疗养院附近住吗?”
女声说话很有礼貌也很客气,并没因为田蔡的拒绝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疗养院附近有村子,我可以找生产队长帮你们安排在老乡家里,如果病情没那么严重也可以住在镇上的招待所,那边条件可能会更好一些。”
这两年来看病的人多了,周围几家有空房间的生产队员,经常被人借用房间,表面上说是借住在老乡家里,可他们走时都会留些钱或东西,村里大多数人家都很愿意招待来看病的人。
“好好,我这就安排一下这边的工作,过几天就能到您那,太谢谢田医生了!”女声感激的道。
挂了电话,曾文才想起来,她好像忘了说舅舅得的是什么病。
曾文的父亲是一名解放军,母亲是战地医生,两人都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么多年曾文都是跟着舅舅生活。
曾文没有爷爷奶奶,她还有个二叔,原本曾文是应该跟着这个二叔的,可二叔跟她爸一样是个解放军,并且是个没有成家想法的解放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