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算是忘年交咯?”我转转眼珠,吐吐舌头,换了种说法。
“比起烟姐姐,你更应该吃黑尾姐姐的瓜。”乌落艳从秦众和身后旁探出头,学着我的样子朝我们之中唯一一个大人吐了舌头,长长的眼睛弯成条缝,跟之前在大门外表现出的母老虎模样不同,现在显然是只可爱的小狐狸。我掐了掐手心,压下试图盯着她的念头。
“好吧………”秦众和拿我俩没辙了,一手一个地锢住我俩的脑袋,摩挲了番头顶,“等我俩安顿下来就去?”
“或许她会先来找你?”乌落艳一笑,从师叔身前转到了我的边上,火红的衣摆甩起来格外耀眼,“我已经闻见火药味了。”
“走吧小言子。”这是一句陈述句,我还没看清她虎牙的尖锐,就被一股力拉开了,在转角处与秦众和分别。在那抹红色把我强行带走前,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黑尾蝎——她右眼上一条长长的疤痕,却丝毫不影响那野性的美感。她也看见了即将消散的白色,挑起右眉,摆出两指伸出其余握拳的手势,朝我打了个招呼,秦众和也随即转过了头,视线却飘忽不定着。
“他就那么喜欢她?我还是第一次见秦众和在女性面前那么没底气。”
我走过转角,不禁朝对方吐槽着。乌落艳像是见过太多痴情时刻的人,所以她只是嘟起小嘴,脚步依旧轻快,说:“他都一身黑衣了,还看不出来吗小言子?”
我尬笑了一声,快走几步冲到她面前,伸手拦下,“首先,我不叫小言子,我叫屈朴言,其次,我师叔穿黑衣也是能理解的,毕竟他是白门里最特殊的一位。”
“好吧屈少侠………”她撇撇嘴巴,眼睛满不在乎地向一旁看去,红花头绳绑着的马尾一甩一甩的,“现在可以走了吧?”
我学着她的模样掐尖的声音,“好吧小艳子,我们去哪?”
她往我身上来了一下,力道出乎意料的重,比任悦的还强上一些,“去处理一下宗内事务,时间尚早,太阳还没下山,还有时间可以替黑尾姐姐收个尾。”
我睁大了双眼被她从面前推开,一是惊讶于她的自来熟,二是震撼于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要替别的宗门打工了。
“据传闻,沙城里来了一群中原匪人,从属门派不详,”她猛地一停,我差点撞上她的身子,那股迷香也顺着我俩距离的拉近逐倍放大。我尴尬地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所以做好你的准备。”她伸出双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复杂的图案,往前一推,眼前忽地开了一道门,里面琳琅满目的,像是一个百宝屋。
“这?”我从她身旁探出身子,跟她自豪的目光交互了信号。“自便。”她手一伸,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们不会要在那野城里过夜吧?”我从百宝屋里狐疑地拿出一盏油灯,白得近乎透明的蜡脂和若有若无的海腥味,说明了这是深海珍兽的油脂制成的好灯,燃上几百年也不会灭的——鲸脂盏。
“眼光不错。”她从我手里轻而易举地取走了这一佳物,取掉头顶的青瓷绣花蕾边簪,在自己手指上轻轻一扎,滴血认主。随那血滴从细绳的尖端被吸入,整盏灯原先死寂的外形,像被人上了蜡一般由黑灰色转为亮黑,连底部浅浅的一层脂,也融成了血的颜色。
“这个也能认主?”我贫瘠的大脑里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不,这样只是方便点火。”她的手指碾过细绳,白火便呼地亮起,甚至只是看着它,就让人感到心安。
“不过,你就带这个去跟别人打架吗?”她皱起秀气的眉毛,往墙上一靠就伸出一条支撑的腿踢踢我。
“呃………”我迟疑了一下,“比如说什么侍宠,灵药之类的呢?或者是珍贵的宝物?我也想要一个。”
她勾勾嘴角,“你想的美。”
在我一顿挑选之后,我只带走了补充体力的药丸和一件护身的丝衣,据说也是黑尾蝎的杰作,用了墨蛛蛊王的线,着起来既轻巧又能抵下普通的刀剑攻击。
在艳宗大门再次打开之时,我看见太阳已经暗了许多,心里不禁有点打鼓,道:“真的?不会就我俩夜猎吧?”
乌落艳一挑秀气的眉毛,牵出两匹毛色黑得发亮的骏马,“怎么,小言子你怕了?”
“当然不,”我正色道,手中拿过她递来的缰绳,“小艳子,到时候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