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年的时间了,种种事情上的针锋相对,以及在每件事情上表现出来的态度,让平江王意识到,离云清根本就不站在他和梁质公任何一边。
但就想这么干干净净的看他们斗,哪有那么轻易?不管是平江王还是梁质公,似乎都在无形之中达成了一个默契,想要把云清给拖下水来。
云清的视线落在谢让身上,淡定自若:“毕竟是我教出来的学生。”
小暴君本来就有那些能力,她占了先知的优势,在他年少之时就加以挖掘,这其实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不过是只白眼狼。”平江王嗤声,反问,“离太傅,你不会天真以为,等他长大了,还会像现在这般敬重你吗?”
云清不为所动:“那是以后的事情。”
况且谢让这人吧,虽然以残暴出名,可对那些曾经扶持过他的人,真的还不错。
观看台上两人不动声色夹枪带棒、明嘲暗讽,相比较之下,马场中似乎就要热闹许多了。
谢让在骑射上练得极好,在和龟兹派出来的人比上一轮后,不偏不倚正好领先一分,那人险些冷汗都下来了。
别看大熙新帝年岁尚小,但勇气和谋略都不缺,身上的气势也慑人,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招惹上这人。
谢让倒没有多在意这人,目光遥遥往看台上一瞥,漫不经心:“就这么比多没意思,换活靶吧。”
如果身处战场,就不能祈祷自己的敌人是永远固定不动的,在熟悉了射箭后,谢让更多时候练习的都是活靶,即使现在天色有些暗,依旧不影响他的发挥。
活靶的数量众多,不过马场更大,被放出来后就四散开开,惊慌融入了夜色中。
这轮还是比数量。
龟兹是游牧民族转变而来的,马背上打天下,因此面对活靶那人反而松了一口气,动作瞬间都利落了起来。
谢让也练了这么久了,速度完全不落下风,弓弦在微微发着颤,他却不怎么在乎,眸光锐利,精准锁定了每一个猎物。
直到最后,活靶只剩下一只,场上瞬间变得白热化起来。
云清也懒得和平江王斗嘴了,没意思,她看到这一幕,心下了然:“陛下胜了。”
果不其然,在龟兹勇士将箭射出去后,眼看着即将到达猎物面前,却只听得咻的一声,他射出的箭被另一只箭拦空斩断!
而紧随其后的另一只箭,则直直落在了猎物身上!
那人目光骇然,转头看向坐在马上的少年天子,对方脸上都没有出现笑容,显然这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甚至可能已经司空见惯了。
“精彩!”
带头喝彩的是大熙的武将,他们原先是小皇帝的感受没那么大,现在眼底已经泛起了光,显然经过这一出,已经改变了想法。
这也是云清答应让谢让下场的原因。
和历史上的耻辱不一样,谢让已经做了这么多准备,完全能扭亏为盈,不如借此机会展现能力,收揽人心。
堵不如疏,躲不过的,就让它为自己所用。
【瞧瞧那些武将,眼睛都亮了,习武之人就是这么单纯啊。】
文臣在朝堂上唇枪舌战,但到了办事的关键时刻,还得看武将,他们用心办事,才不会让人有逃脱的机会。
云清笑吟吟地将视线转向龟兹使者:“如此一来,使者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