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使者面色灰败,明白已然是落了下风,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恭声道:“大熙陛下神武圣明,风姿不是我等能比,有幸得见,荣幸之至。”
这么一出后,众人又回了殿中,之后倒是没什么风波,各国献上的礼物算是中规中矩,挑不出毛病来,但这下更多人看小皇帝的眼光已经变了。
尤其是那些使臣,虽先前得到的消息有了重新估量。
如果这都叫傀儡的话,那他们算什么?废物吗?
云清乐了,夸赞谢让:“陛下今天的表现特别好!”
可能小孩子的胜负欲就是这样的,今天谢让的状态比上次在她面前表现的时候还更好,简直不要太威风。
谢让抿了下唇:“他们既然敢挑衅,那就应该让他们付出代价。”
从太傅的心声中,谢让早就得知,若没有太傅,他今日的境地绝对会大有不同,既如此,那为什么还要手下留情呢?
“陛下说得对。”
云清赞同,场上人多,不好多聊,心中的想法暂时按捺下,她转去看底下,居然还有人送舞女来的,平江王对此好像颇为喜爱,最后做主给留下了。
云清凝眸,突然想起一件事。
【说起来,平江王也一把年纪了,府中妻妾不少,怎么一个子嗣都没有?不会是他不行吧?那还收这么多人?】
云清研究的方向不在平江王身上,对这种事情印象不深,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后就放下了。
倒是谢让似乎想起了什么,暗下了打算。
一场宴会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
谢让先行离席,云清也跟在了他的身后。
【怎么感觉,小暴君还是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私下相处的时候,云清奇怪的感觉又上来了。
她道:“陛下在生气。”
是肯定句。
谢让也听出来了,他停下脚步,冷不丁出声:“嗯。”
别别扭扭的,但诚实。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云清思索。
谢让都已经纠结了一整场宴会了,若是不问出来,他觉得自己肯定会不甘心的,但是又害怕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那样或许会更难受,一时之间定不了主意。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云清对他的反应哭笑不得,“要是不说出来,今天晚上该睡不着了。”
她算是发现了,这小崽子就是有个执拗的毛病,对于在意的事情要搞清楚才肯放手,今天不解决了,闷气还不知道会生到什么时候去。
谢让知道太傅了解他,但没想到已经了解到了这番地步,不过话倒是终于说出来了。
“太傅今晚频频看向楼兰公主那处,是对她感兴趣吗?”
频频?
云清脑袋上浮现了一个问号。
她无奈:“臣就看了一眼,陛下连这也注意到了?”
【还歪曲事实,怎么就频频了?】
谢让不说话。
云清接着道:“那日在茶楼,她拦住臣,说想坐下来聊聊,臣给拒绝了。在宴会上看她是楼兰公主,有些好奇罢了。”
“祈安,你在担心什么?难不成是怕我对别的小孩感兴趣,然后就不在乎你啦?”
后半句云清的语气轻松了不少,就是在和小皇帝开玩笑的。
谢让心头一跳,下意识的诚实已经快过了脑袋反应:“是……”
“噗嗤——”
“哈哈哈。”
云清惊讶极了,她没想到就真是这么个无厘头的纠结,实在是忍不住,在小暴君面前笑弯了腰。
谢让:……
少年气恼又窘迫,脸上连带耳朵都一起红了个透,他闷声看着云清,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只能低声:“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