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让看着对什么都不在乎,却还是在前几年彻夜孤坐,给他的母亲起了谥号,追封为嘉懿太后。
他未曾提过太多关于母亲的事情,史书上对于这方面的记载更是寥寥无几,饶是云清,也未曾看清他对自己的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要去的。”谢让道,他抬眼,小心翼翼看云清,“太傅陪我一起去吧。”
他的声音中带上些期许。
事实上,谢让前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去的,除了暗卫,他甚至都不会让云清跟着,似乎是不想自己难得的脆弱暴露在她面前。
而今年却突然改了主意,想要表达的更深一层意思是什么,云清明白,他也明白。
在还没有看明白之前,云清本该拒绝的,可此刻,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世间无解,无非情字。
不管是什么情。
她凝眸,片刻后温柔笑了:“好。我陪陛下一起。”
谢让生母的忌日在五月,那时还不算太热,他给自己的母亲选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儿,没有在皇陵,虽然不合规矩,但可能谢让觉得,这才是母亲最好的归宿。
提前确认好了一些事情,谢让心中稍安了些,他知道云清是个遵守的承诺的人,如果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中间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他可以慢慢去探寻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不用担心云清很快就离开。
虽然有点不安,但他可以试着克服。
能够听到云清的心声,在最开始的时候,对他很重要,现在却不是了,只要足够相信,他们之间就不需要这种小手段来保持关系。
即使不适应,谢让也可以学着慢慢去适应。
谢让眉宇间的躁意瞬间平息了下来,他上前一步,与云清并肩同行:“我很高兴,谢谢你,云清。”
谢让似乎对于单叫这个名字格外钟爱,云清人也没指望着他能够尊师重道,被叫久了竟然也习惯了,不得不说习惯真可怕,她曾经被温水煮青蛙的时候,也是同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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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的改革堪称大刀阔斧。
其实许多大臣也想不明白,平时一直圆滑待人的宋丘平不知为何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似乎也懒得伪装了,做出的改变不是一星半点,光是那些不干正事的夫子,这段时间就不知道薅了多少下去。
国子监祭酒本就是读书人的向导,他如今这番,反倒是真有了几分天下之师的风范,着实令人敬佩。
他现在整个人精神焕发的,逢人问的多了,也会透露出几分其中原因来,大家纷然对视,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同时对云清的评价也进一步提升。
不过虽然大部分都是赞美的,却还是少不了一些酸唧唧的言论,因为过于人微,反倒没什么人在意。
眼见着发展态势良好,终于在于某一次与众臣的会谈间,谢让隐约透露了些学堂可能会试着招收女学生的风声。
现在朝廷中的重臣要么是近些年才提拔起来的,要么就是可用可信的老臣,年轻人接受的革新思维多了,倒没太大反应,真正有反应的是那些老臣。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这位陛下不拘礼法,可也不是这么个不拘法呀!
其中以礼部尚书为首。
这位发须皆白的老臣苦着脸,愁绪都快化不开了:“陛下,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都是早已固定下来的规矩。况且女子入学堂,多有不便,也易引起读书人不满,实在是不合适啊!”
谢让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朕游历江南的时候,多见学堂有女夫子,女子心细更胜男子,在读书上亦不差,只是缺了机会进入朝堂。你说女主内,可离家同样有女子上战场,丝毫不弱于男子,而今正守卫着大熙江山……再往上说,还有女子为帝,文韬武略样样可数,后人尚不可及,这所谓的不满,到底是真的不满,还是私心作祟,比不上就诋毁?”
礼部尚书根本没想到谢让会拿这些来说事,但确实又有点正好戳在心上,让他进退难言,最后只得将目光转向云清:“离大人扶持陛下至今,难道也让陛下这般胡闹吗?”
【好大一顶帽子。】
云清静静看着他,礼部尚书年龄大了,谈不上犯过错,办事也中规中矩,虽然在有些事情上迂腐了点,但也让他一直留下了。
她早先便想过,这件事情一说出来,第一个反对的就是他。
“董大人言重了,作为臣子,以辅佐陛下为己任,自然不能对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