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什么可以抓住了喵！

猫猫要被压力压得裂开了喵——！

很快，除了摇晃的电梯顶和电梯门，以及脚下颤颤巍巍的地面，整个电梯已经变成了露天状态。

四人所抓的扶手彻底成为了唯一的安全措施。

如果整部电梯是一只金属汉堡，那么夹在中央的五人就是快要掉到地板上的生菜叶和肉排。

而且还得是猫肉。

郁予星不合时宜地心想。

幸好猫猫糟糕的联想没有持续很久，折叠回缩的合金壁并不只是用来恐吓他们这样的练习专员，很快又以三条扶手为核心，呈水平姿态延展出去。

下凹的平面里有一些让猫猫一窍不通的仪器在精密运作，好像在过滤什么。

不过众人已经无暇关注这些了，哪怕钱方的异变已经让他垂下了一条蜥蜴般的尾巴。

哪怕脚下的地板像是下一秒就要脱落。

哪怕打在脸上的风和沙几乎要犁出一道道血痕——

没有谁能在此刻移开视线。

庞大到边际不显的超巨型建筑“世界塔”上，无数凹槽像笔迹，像发丝那样穿插在塔的表面。

其中，某一道外部凹槽内，一粒相比之下灰尘大小的陈旧露天电梯，正在高速上行中。

其上承载了五人，这五双眼睛被天空那超然之物所捕获。

即使风沙会迷住眼，也在努力睁大着。

那是……天空被划开后的痕迹？

还是无数拖着长尾，在半圆的深洞边停滞的流星？

不，不，没有停滞，长尾在变化，深洞也在变化——

不！

那不是深洞。

那是一只眼睛！

郁予星的额角突然被一粒略尖锐的砂砾倏地划出一道白痕。

占据了天空的，是一只注视着这片大地的巨大眼睛。

它太过庞大，太过接近，以至于无法观测到眼白部分。

它是那样纯粹，深浅不一的流星并不存在，那是它蓝色的虹膜深浅不一对比而出的错位感。

那个黑色深洞，那是它的瞳孔。

——它在看着我们。

郁予星身为一只并非人类的猫妖，依旧感到一阵接着一阵的颤栗。

“收心了收心了！”

钱方嘶哑含糊的嗓音穿透风沙响起，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看见他酷似蜥蜴人的外表。

这正是被“特招”的唯一条件。

钱方的模样便是专员的特殊之处。

这种形态倘若不经过学习，也许一生都无法展露。

专员之所以能被天堂物流发掘，也是因为高层操纵的特殊工具，能在未展露时便辨别出这项能力。

灰白鳞片的长尾卷住空出的一根扶手，钱方拉了拉衣领，外突的吻部张开，传出人言：“这就是刚才课上说过的目光的来源，你们可以叫它观测者。”

“记好了，员工守则第一条：不得向非专员暴露观测者存在。”

“至于原因。”钱方加大了音量，“看看下面。”

所有人往下看去。

即使这样的高度，这颗星球的地平线也未曾弯曲。

难以想象这是多么巨大的星体。

更难以想象，仅仅是一只眼珠的虹膜就覆盖了天空的观测者，本体该是有多么庞大。

在这样诡诞生物的目光中，是一片只由黄沙构筑的荒漠。

其中倒塌无数废墟，一望无际，被风沙染上苍黄，每一座都如同重叠的珠穆朗玛。

钱方指着最近的一处废墟，里面凸出一只令人眼熟的巨型鳌爪：“那里也曾是一座世界塔。”

“在高层记录中，我们的邻居毁灭于约千年前，原因是当时盛行起了一种和观测者相关的宗教。”

“当那几十个区域，就连最后一名刚认字的孩童都知道了观测者的存在时，那座世界塔便毁灭了。”

钱方发出嘶哑变形的笑声：“我猜观测者不喜欢这种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