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方晃动激光笔，红点拉出一条线，指出目前对“目光”的一些研究解释。

在说完目光后，钱方阐释了本月的学习计划。

很快，水晶吊灯重新被打开，明亮了整个大厅。

相比四名眯着眼适应灯光的年轻练习专员，钱方的瞳孔仅仅是微微缩动。

他看见文件里列出的那三名年轻人表皮上，果然浮现出了一层不明显的鳞片纹路。

但仅仅是几秒，所有痕迹就又消失不见了。

“好了。”钱方拍拍手掌，站起身，“给你们十分钟准备，A区入口集合。带上内部通讯仪，里面有指示。这玩意比你们想象的还要重要，以后别随便离身。”

燕月感觉到那镜片后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了自己身上，尴尬笑笑，手指松开发尾重新拢到耳后，匆匆回了自己房间。

郁予星没什么要准备的，于是坐在原位打开了通讯仪。

最前面是一些身份认证记录的通知，滑到下面，是几小时前赵飞岚的碎碎念，足足五六条，话痨人设展现得淋漓尽致。

郁予星回了声。

过了几分钟。

赵飞岚：你那也上完啦？

郁予星：还有实践课喵。

赵飞岚：我们也是，哎，感觉回到了高三，但是学的是大学内容，脑子快要爆掉了，天堂怎么会有那么多黑科技……但我喜欢！0w＜

“郁予星，加个联系人吧！”燕月的声音突然出现。

她动作很快，已经和吴琴交换了联系，这是钱方的要求。

在今后的一个月，乃至未来的工作生涯，他们都会是同一批由他带领的专员小组，组内联络必须保持畅通。

那个一眼社畜又过于散漫的组长已经先行去了入口，等张瑞音放完水回来，四人一齐出发。

郁予星本来是想先走的，但吴琴建议等等他，毕竟是一个小组，还是得熟悉集体行动。

A区培训基地目前只有他们四人使用，道路空旷，路边无人使用的建筑静悄悄的。

耳边是张瑞音和燕月的交谈声。

几人没多久就熟悉起来，有了四人队伍的雏形。

有了除容晏祎之外的同伴，这感觉还真奇妙耶。

没有某种少年漫式历练剧情发生，一路顺遂，A2组四人顺利看见了靠在电梯口的钱方。

看见人过来了，他娴熟掐掉烟头，一边挥手扫开烟雾，一边从夹层口袋拿出通讯仪摁上电梯口显示屏。

“实践课，带你们体验一下直达梯。”

钱方换了身饱经风霜的旧风衣，站在电梯里先是系好腰带，然后把防风领竖了起来。

看得郁予星一阵不妙的预感。

猫猫的第六感可是很准的。

吴琴默默抓住了电梯内壁的扶手。

最后取下细框眼镜的钱方，一双眼白发红的灰眼珠嵌在略深的眼窝中注意到了这一幕，露出赞许的笑意。

“吴琴做的不错，各位练习专员，请在一分钟后确保双手牢牢抓在扶手上。”

他强调了“牢牢”两个字，自己却只是把手插进了口袋里，孤立在四人包围的中央。

电梯驶动了。

柔和的乐音沉浮在电梯内五人周身，郁予星默数一分钟完毕，音乐声刚好停止。

一种遥远、陈旧的哐当声不知从哪响起，穿透了电梯的合金墙壁。

然后紧接着，又是一次大量气体被排出的液压声。

郁予星看见钱方的脸颊上浮现出一层灰白鳞片，来不及对照刚才上课时看见的照片，耳旁就响起了燕月和张瑞音的惊叫。

“啊——！”

郁予星一瞬间踉跄，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小时候踢着玩的那只空纸盒。

电梯连续震颤不停，如同被一个巨人摔到了地上并且狠锤了一顿，抓着扶手的四人一阵东倒西歪，连电梯内的灯都闪烁了些许。

唯一佁然不动的是钱方，他脸上的鳞片几乎占据了大半皮肤，嘴角裂开些许，能看见里面尖锐的齿列。

“组长？”燕月也发现了这异变，但话语马上被下一波震颤打断。

下一秒，震颤消失，忽变为极速的上升。

四周的合金墙壁传来窸窣响动，它们由外往内开始折叠回缩，伴随着剧烈噪音，狂风和砂砾开始从露出的口隙灌入。

钱方的建议是没错的，最好牢牢抓住扶手。

毕竟——除了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