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饵就行。”

这是一条柔软的，偶尔生出触须的蜿蜒长路。

道路陡峭，小径错综复杂，如扭曲的蛛网散落在一座独特的山峰上，身后是漂浮的雾和深不见底的黑暗。

那是他们来时的路。

在这个高度，只有同样不见树顶的枯死巨木刺破雾牢，以蛮横的高度证明，那黑暗与浓雾之下确实是有土地的。

脚下柔韧，像踩在某种正在冷却的橡胶上。

路边的孔洞时不时喷出潮热的水汽，将荒山上的枯枝覆上一层油腻的膜。

几十道血迹滴在道路上，因为它们主人的惶恐奔逃，而消失在不同方向。

恶魔们嗅着味道，等待最长的那条道路完成。

在容晏祎身后，还有十几只小恶魔们被囚禁在一起，对着脚下的珈蓝瑟瑟发抖。

“格里安不会同意这样的。”娜莉祝摇摇头，轻声对旁边的无皮人形说道。

奎敏多一只复眼下转，看向手里不停扭动想要逃跑的小恶魔。

这里是毫无生机的珈蓝，即使是最愚蠢聒噪的恶魔也会本能噤声。

否则……珈蓝会收回他们的意志。

遥远的地方，有几处血气被吞没了。

“他也不同意我们去找他。”奎敏多轻声回复。

他将手里的小恶魔递给容晏祎，看着容晏祎以不致命的角度划开小恶魔的身体，然后扔掉，任其仓惶跑进前路。

——“什么诱饵？”

——“一些会跑会流血的肉就好。我对追踪还算擅长，只要走血迹最长的那条路，不就行了吗？”

没有名字的小恶魔本能地远离这些伤害了它又不给它名字的大恶魔，满是血的四肢哒哒往前飞奔。

“呼——”

这种类似风的声音，是萨斯渴肉时漫长的呼吸。

但他明白这是为了找到去上层的路，便没有偷吃。

容晏祎看着周身散射的血迹，感受到那一只只逃进了黑暗的寻路饵。

殊能·暴力攻击。

每次在生物上造成伤口后，会附赠一定恐惧威慑。

容晏祎可以轻易借此嗅探到猎物的位置。

他的殊能很简单，也很符合他的心意。

就像它诞生时自我赋予的名——暴力、攻击那般，是天生用于伤害和破坏的能力。

如果他确凿是诞生在这个世界的人，那他或许就是天生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