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眼神表情犀利如鹰隼,不怒自威。
完全没注意到四周的人除了害怕皇帝,也在害怕总是板着脸的肃王,根本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他依旧兀自沉思默想着,那双眼睛却能将人一眼看到底。
奇怪,太奇怪了。
像一夜之间判若两人。
前后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从前虽然也很有威严,却还有些焦躁不安,现在他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情绪。
别说焦躁了,他甚至只能通过眼睛确认她确实是在自己的身边坐着的。
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都没有丝毫外放,该说是她功力进步了,还是说她真的无欲无求了。
可依据从前的事情来看,她不像是会主动斩断尘缘遁入空门之人。
如果萧鸣枫早就能做到这一点,之前的凡尘之心就不会被他察觉到。
这是他自幼跟师父学了很久,都做不到的程度,他刻意练习,偶尔还是会被常年跟着身边的祁安察觉到自己情绪上的变化。
他无法从她身上察觉到变化,今日从始至终都只有懒散,无聊和无所谓。
人的身上不会只有这种表象,除非是像他师父那样的得道高僧。
因人有欲念,一旦人有了欲念,就会写在脸上,藏在身上。
想死的人身上都会有欲念引起的种种变化,在她身上,他却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也什么都看不明白。
占南使臣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也不顾大庆皇帝会怎么想了,大庆既然不能给钱,他自然要想别的方法。
只要能救国救百姓,个人荣辱算得了什么,他不能辜负了占南王的嘱托。
“肃王妃,不,长公主殿下,我们需要这笔钱来购买必备的战备,打仗期间武器和战马都没了大半,如果没有战备,我们很可能连一支百人的海盗都打不过。其次是修筑城墙和道路,这些都因为在那场战争中被损坏了,正急需修补。再者就是赈灾救济,打仗期间连下了好几个月的暴雨,运河都被冲垮,不仅是农田被毁,还有不少房屋也倒塌了。我们占南也在尽力补救,却实在是……捉襟见肘,否则也不会在朝贡大典上说这些事来惹得各位不快……”
弱国无外交,弱小就要挨打,果然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话说使臣都能掌握八国语言,可这位占南使臣的大庆官话倒像是速成的。
难不成是临危受命?
收敛了思绪,萧鸣枫平静地说道:“使臣一路辛苦,是不方便带太多银两在身上的,我手上最多只能给你凑齐十万两白银,剩下的二十万两白银恐怕得去逍遥国找我弟弟要。”
萧鸣枫顿了顿,转身面向龙椅上的皇帝,又道:“不过,这事具体如何,还得要问问陛下的意思。不知陛下,您打算怎么解决呢?”
皇帝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异样。
“或者占南使臣再等几日,逍遥国这次来的使臣会在虹桥和里城做生意,到时候也能凑些钱给你带回去救急。”
再等几日?
“朕准了。”
皇帝已经不想再看见占南国的人。
“朝中用钱事多,朕方才也在权衡犹疑,不知该从哪里挪出这么大一笔钱款来。多谢肃王妃和祺王能慷慨解囊了,逍遥能出钱帮占南救急,也是一件利民利国的好事。”
萧鸣枫笑了笑,话说得很好听,把她的功劳都揽了去。
好事?
或许皇帝心里并不会这么想吧,那张脸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能帮大庆掏钱解决问题,确实是好事。可有了猛犸象这个庞然大物在前,又有给钱援助占南此事在后,皇帝心里还会这么想吗?
不一定吧。
不过她也想试试皇帝对自己是什么态度,皇帝的态度决定她选择何种方法开展和离前的准备工作。
目前看来应该是需要做对大庆统治有益的事情。
逍遥这边因为她的身体是长公主的缘故,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如果说逍遥大臣们与大庆提和亲是为了某种目的,那她就去找到这个目的,并将其击碎。
难办的反而是大庆这边,不知道得用什么利益交换才能不打破这种政治局势的平衡。
只一个,不管她要做什么,将原主弟弟的地位提上去准是没错的,萧鸣淇将逍遥治理好,逍遥国才会在大庆皇帝这里有话语权。
占南使臣激动得跑过去跟皇帝跪下磕头,磕完了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