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开心。
或许他们一辈子都将形影不离吧,如此,还真是一个恶毒至极的诅咒。
茉香沉默不语,她觉得祁安和肃王之间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可她问不出来,她知道不论她怎么问,祁安都不会亲口告诉自己的。
他和主子的关系,很奇怪。
主仆,他们之间的相处又不够严肃,肃王不会压着他做什么事,祁安也没有仆从该有的卑微谄媚;下属,他有时候还能反驳肃王的命令,就算肃王听不进军师的劝告,也会将他的建议听进去;兄弟,他们之间又太过疏离,祁安和匡军师看起来也更像亲兄弟。
说起来,有时候又感觉他们就像彼此的宿敌。
茉香摇了摇头,真是越想越糊涂。
偏偏她还调查不出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肃王府里也没有人知道祁安的底细,似乎他不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一样。
祁安任由她打量,摘下一片树叶子放到唇边,吹出一曲陌生的小调。
茉香还想问什么,就看到王妃板着脸走出了偏殿,身后跟着崔皇后的人,最后便是同样板着脸的王爷。
夫妻同行,她顿觉稀奇。
肃王见他们二人在树下风花雪月,洽谈甚欢,何等悠闲,不满道:“你们两个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走了。”
两人齐齐“哦”一声,面面相觑,都嘴角强忍着笑意,随即迅速跟上肃王夫妇二人。
此时皇帝已经身无大碍,只是仍然需要好好调养,排除体内的余毒,精气神依旧虚弱着,恢复了一些力气之后,便靠坐在床上发呆。
见肃王夫妇一同前来,皇帝强打着精神敷衍了几句,肃王也没想多待,心思带到了就行,于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肃王和萧鸣枫就出了福宁殿。
由外头崔皇后的人在前面带路,萧鸣枫本来还想记下路线,结果弯弯绕绕七拐八拐的,她干脆选择了放弃。
这里空气中都是香火的味道,是举办大傩祭礼的皇室宗祠,祠堂外的空地里站满了人,乌泱泱的一大群。
都是十一二岁的少年,带着面目狰狞的鬼面,身披绣花的玄衣朱裳,手持执戈扬盾,前头有五个金铜甲、擎彩旗的五方天军,两个丑恶魁肥的白脸冷面判官,另有土地、灶神之类,队伍间穿插敲锣打鼓等各样乐器,吵吵闹闹的。
两队粗略一数,约莫有两百人,并有十二嶙峋鬼兽,兽头都有彩色的鬃毛和奇形怪状的尖角,意欲“以邪压邪”。
数不清的人头,神秘诡异的热闹气氛,萧鸣枫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过,穿绣画色衣的鬼兽在祠堂内外跑来跑去,跳着狂热的十二神舞,边走边手舞足蹈,还嗷嗷叫个不停,又实在叫人忍俊不禁。
将他们当成古代爱玩cosplay的小孩,她的心里好受了些。
话说,这难道不是古代版的万圣节狂欢夜吗?
红袍祭司在崔皇后和谢太后跟前恭敬跪下,说道:“国一日不可无君,礼不可一时无主。臣已经听闻了午时候发生的事情,陛下无法亲临,请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主持今年的大傩仪式。”
一番商议后,祭祀由太后主持,游城由皇后主持,皇太子与太子妃带着一众拜完祖宗的皇室宗亲去宫外给百姓们分发月饼。
祭月祀的仪式开始了,红袍祭司在主持流程,在别人祭拜时,他会神神叨叨地念诵经文,和她去西藏旅行时听到的诵经声不同,这祭司身上有鬼怪的气质,看起来不够神圣。
听说这样的皇族祭司终身不嫁娶,萧鸣枫是有些心动的,这是一劳永逸的好职业啊。
可在看到祭司边跳大神边念经文时,她的梦想就幻灭了。
她没有这么多精力和体力一直蹦蹦跳跳的,会累死人。
肃王一行人到的时候,供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精美贡品,燃着香火,由人领着祭拜圣祖等人的祭祀牌位,方可到一旁看着。
宗祠内的大厅已经候着许多皇室宗亲,见到肃王夫妇都笑着打招呼。
萧鸣枫信手拈来地随意扯了张社交面具戴上,她已经发现了,表面礼仪做好了,能省下不少麻烦。
酉时过半,由领头的方相氏点燃爆竹,噼里啪啦响作一团,烟花炸开,红纸屑到处乱飞。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在皇宫里四处游荡驱鬼,路过之处都会点燃鞭炮送鬼。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黑火药味,萧鸣枫都想跟他们讨要耳鼓膜损伤费和呼吸道感染费了。
出了宫门,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