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皇帝已经将自己与她的少年情分都抛却,即便知道崔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或许她也察觉到了什么,崔皇后渐渐地变成了不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无时无刻不戴着一张温和的面具,温和得叫人心生厌恶和愧疚。
继位之前,他肃清朝野时杀了很多人,有些怀疑的都连坐了,先五皇子疯了似的与李氏余孽勾结,他不想背负上欺师灭祖之名。
至于燕北府,完全是添油加醋,不管是哪一方得势,他们都加害失势者,两面三刀的墙头草,恶心得叫人吐血。
谢太后最后一句话,很明显是在点他。
当年太子府上的侧妃们,她们看似是柔弱可人的解语花,背地里谋划的,却是如何将他这个皇太子置之死地。
她们差点要成功了,直到太子妃崔炑嫁入太子府,她便是如今的崔皇后。
崔炑是皇帝的青梅竹马,知道他的秉性脾气,发觉他总是暴脾气,便将太医叫了去仔细诊治,果然发现了中毒的症状。
他那时还以为她们是为了争宠,后来才知道,她们是五皇子母族的人,原来是为杀他,让老皇帝重新立太子。
皇帝等五皇子终于吐露出了所有东西,才将和他有关的人员都杀了,也包括他自己的侧妃及其子嗣。
“最重要的是,外人要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你岂不是引人诟病?”谢太后还是看重名声。
合格的贤明君主,都得有个好名声,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得让底下的人相信好名声是真的。
这是老皇帝的治国理念。
皇帝并不介意这种传言,因为他更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过,传闻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下酒菜。
他更喜欢让大臣们恐惧自己。
“母后,李氏余孽尚未除尽,他还有用呢,儿臣并不急于杀之。”
放长线钓大鱼,大鱼都还没有钓上,小鱼怎么能先杀了呢。
谢太后知道世家之间盘根错节,不可能这么容易肃清流毒,只提醒道:“小心你引火烧身,得不偿失。”
“母后放心,儿臣心里都明白。”
重要的事情说清楚,谢太后又将话头引回最开始的肃王夫妇身上。
“母后有什么想法?”
“今晚的国宴,本宫赐一道旨吧。”
皇帝没有反驳。
两人都忘了刺杀皇帝的那个女人。
见他闭上了眼睛想要休息的模样,谢太后在阎惜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去。
阎惜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为何将此事揽了下来?那沈舒君就是陛下收了,也没什么问题吧?”
“其中门道,你又怎看得清楚?皇帝事多,就让本宫来做这个恶人吧。”
“这……”阎惜震撼之余,还是担忧。
“他们骂来骂去还是只有那几句同样的话,我都听腻了,几十年了,还没有一点新意。”说罢,谢太后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安抚地拍了拍。
阎惜点了点头,谢太后便抬起头,一边看着高远的天空,一边叹息道:“阎惜啊,是我连累了你。”
阎惜看明白了她的所思所想,便觉得心头涌起一股暖流,释怀笑道:“这有什么,小伤罢了,这些年为救主子不知受过多少伤,结果我仍然活蹦乱跳的。能陪主子一起老去,我也值了。”
谢太后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近日她总在梦里梦见老皇帝,心里也在盘算着,是不是自己大限将至了。
……
偏殿外,树下站立着身姿挺拔举止潇洒的一男一女,正是祁安与茉香。
“你没听错吗?”
“没有,主子就是这么说的。”
祁安低头思忖着,冷不丁看到茉香神游天外,便又想起昨晚的事来。
“茉香,我不想劝你,也不会劝你,只是我要提醒你,与其通过听闻传言来认识一个人,不如亲自去调查看看,他究竟做了什么。”
茉香回神,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祁统领难道是在说王妃吗?”
她在装傻,祁安也懒得去管,反正她不会成功,撞南墙碰碰壁又何妨。
“你觉得我在说谁,就说谁好了。”
“我不明白,祁统领难道不是主子的心腹吗?”
“是啊,我确实是他的心腹,我们两个人……还真是形影不离啊。”祁安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皮笑肉不笑的,茉香也没有从他的脸上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