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小姐忽然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力量,她几乎软倒在地上——但她最后还是坚持住了,她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面前的少女,低下头,把脸埋在少女背上。
“我好想你啊,江酒。”
她近乎呜咽着对少女说。
然后她感觉到少女把手轻轻搭在了她手上。
五指重叠,少女的指尖与她的指尖触碰,手心贴着手背,魔女小姐感受到了熟悉的,冬日阳光般的温暖。
可这时江酒忽然推开了魔女小姐。
魔女小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下意识看向少女,而少女微笑着轻声对她说:
“不要碰我,会受伤的。”
魔女小姐怔住。
她下意识想问为什么,但还没等她发问,少女就告诉她:
“我对力量的掌握还不够好,所以贸然接触我的话,就会像它们一样,沾染上我的气息。”
祂说着,伸出手来,指了指那些已经被同化成金色的花朵与光丝。
或许这时候魔女小姐才对荨麻之前说的话有了足够鲜明的认知。
神明是万能的许愿机。
所以不止是活物,就连死物——水,空气,阳光,甚至是由荨麻召唤出来的花朵与光丝——它们都在神明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
所以它们才会如此理所应当地对江酒献上忠诚。
归根结底江酒本就是受整个世界眷顾的神明。
这时候魔女小姐忽然就想起了很早之前她对江酒说的话——没错,本该如此,江酒才是天生的魔女,相比于曾做出忤逆之举的魔女们,她才是被世界爱着的精灵。
所以,如今无法完全操控自己力量的少女才会警告魔女小姐,让魔女小姐不要靠近她。
除非魔女小姐想要和荨麻召唤出的那些花朵和光丝一样,成为神明的狂信徒。
于是魔女小姐咬了咬唇。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不安,可她说不出这莫名的心绪到底来自哪里,或许是来自江酒现在的状态?总之她看着江酒,忍不住问:
“那你呢?你没事吧?”
少女闻言摇了摇头:
“没事,我好着呢,我从未有过这么充盈的力量……大概,所以稍微给我点时间,让我抹消掉不稳定因素好么?”
魔女小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好嗯了一声,点头,目送少女转身与荨麻对视。
然而荨麻满脸都是狂热。
自少女出现开始她便一动不动了,或许少女能够如此简单地同化那些血红花朵和光丝就与此有关——荨麻放开了对花朵和光丝的控制,任凭少女同化它们,仿佛那是什么至高无上的荣誉似的。
而在少女转过身面向她后,她更是表现出了非比寻常的情绪变化。
魔女小姐认为她或许会狂喜,但她没有,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少女,嘴角勾起微小弧度——就像许多年之前原始世界中,那朵开不出花的绿叶植物在花海最边缘远远眺望尚不属于它的神明大人。
荨麻满怀眷恋。
可她好像又有些自惭形秽,她目光闪躲着不敢与她的神明大人对视,她甚至不自觉后退……但很快她又想明白了什么,于是她满怀期盼地抬起头看着新生的神明。
“您终于回来了啊。”
她小声说。
就像在家待久了觉得寂寞的小孩子一样,这位迄今为止已经可以被认定为万恶之源的幕后黑手带着某种极富有童真色彩的单纯感情,雀跃地等待着神明大人回答她。
而新生的神明一如既往微笑。
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迷惘,祂轻声问:
“你是谁……我们认识么?”
这回答来得太猝不及防,所以荨麻愣住了,她脸上涌起难以置信的神色。
“您不认识我?”
她睁大眼睛这么问,又混乱地自言自语:
“不对,不应当的,神明大人您应该全知全能——可您为什么不认识我?”
神明摇头:
“我不知道,我应该认识你么?我们之间曾有过很亲密的关系?我只觉得你好像和我很熟悉。”
顶着江酒面孔的新生神明说出这种话很容易就会让人误会,觉得祂是在阴阳怪气,可在荨麻的视角中,神明大人的表情从来温和,眼眸自始至终澄澈,所以荨麻觉得神明大人只是在陈述事实。
可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荨麻看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