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冰山化作的神女,无情无义,无欲无求,万年来只居于高山之上,唯一职责是护冰山不灭。
人类唤她冰如。
太上老君说,若想活的尽兴,总要品味人间百味,感受七情六欲,不然多无趣。
她反感。
她只要存在即可,万事万物,皆勿扰。
但她还是被强制送去了时空下的人间,太上老君说,给她十世历练,这是天帝的指令,没有理由。
于是,她带着神女的记忆,投胎转世进入第一世界。
古代。
她出生在将军府,母亲难产去世,家中除仆人和她以外,全是男人。
常年出征在外的父亲,三个兄长,一位表叔,还有皇宫来的几位王子。
他们谁都不敢招惹她。
她从小到大脾气就怪,谁敢跟她多说一句话,她能当场与对方同归于尽。
皇宫的三王子,穆辉,比她大三岁,他八岁那年故意逗她玩,用各种小把戏骗她上当。
最后结果是,她抱着穆辉一起跳河自尽,若不是表叔及时赶到,两人救都救不回来。
自那之后,大家都知道她是个疯子,谁也不敢招惹她。
但除了一个人。
将军府门口卖煎饼果子家的哥哥。
他叫祁君,比她大六岁。
她六岁那年,祁君上门送煎饼果子,偶然瞧见了坐在树上静默的她。
可能是一见钟情,祁君自那之后,都会偷偷爬墙来看她。
她很烦躁被人打扰了清静,两月后她忍无可忍,掐住他的脖子,阴狠道:“滚出我的世界,不然就一起死好了。”
结果他回答的是:“真的吗?我真的能跟你死在一起吗?”
他无比幸福的目光,令她瞬间领悟了一个词汇:疯子。
原来疯子,便是这种样子。
可能是懒得理他,她没有杀他,也没有同归于尽,只是日日将他当作透明人看待,再无一句话送给他。
而他,就继续日夜偷窥她,持续了整十年。
十年时间,她出落成不凡的样子,气质如冰,生人莫近,她依旧如十年前那样,冷漠的只会在家打坐修行。
而十年的时间,也带走了祁君的母亲,在他二十二岁这一年,他彻底成为了孤儿,无父无母,再无依靠。
三哥刘存跟她说:“祁君在母亲去世后,到了风流场所当小倌,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她心无波澜,全然忽视。
在她的世界里,依旧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其他任何人事物与她何干。
但她还是或多或少听到了祁君之后的消息。
他的第一夜被买卖。
他被客人欺负到近乎瘫痪。
他变得越发诱人,有不少顾客一掷千金,只为跟他吃顿饭。
三哥刘存邀请她去春苑看祁君。
将军府所有人都知道,这十年来,她身边只有他,不管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她本该拒绝刘存邀请,可话音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同意。
原来身不由己是这个意思,她明明不想去,却无法拒绝,那她究竟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太上老君曾说过一句话,人心是会骗人的,但行动不会。
她说不出来的话,也许,是她并不想说的话。
她没有说出口的拒绝,也许是她根本就不想拒绝。
到了春苑。
荒唐的地方,荒唐的人,贪婪,肮脏,恶臭。
在这里,她见到了祁君。
准确来讲是祁君见到了她,当时祁君就坐在那供人欣赏的舞台上,奉献他本就不多的衣服,一件两件,他的肌肤露出。
然后,他看见了来到观众席的她。
祁君目光从一开始的悱意,变成痴迷,凝望着她,直至世界时间停止。
她来看他了。
他知道她会来的。
开煎饼铺子时,他听顾客说,高冷的女人都喜欢会玩的男人,而春苑的小倌就是她们的所爱。
如今,他便是小倌,春苑最贵的小倌。
那她,会喜欢他吗?
坐在台下,她依旧反感这闹哄哄的地方,可她却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她只是坐在看台,静静凝望着祁君。
人类,就喜欢这样作践自己么?
把自己当作玩物,供人观赏把玩,甚至是被人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