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脸上，依旧优雅的汤婆婆。

他指着汤婆婆，一字一句：“她？你？女朋友？”

“嗯。”

“昨天不是还是个美少女吗？”

“这是新的一天了。”

“啊~原来如此。”林中鹤的精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废下来，须臾间变回了那个无欲无求的老者，连带光头反射的光也暗淡下来。

他勉强一笑，冲汤婆婆鞠躬：“是我孟浪了，真是对不起。”

等到直起腰，林中鹤已经恢复了往常的镇定，教人不得不称赞这位老人的心性。

“你们要去的地方，正好是我姐夫以前下属的辖区，林纾语这次会陪同你们去，都是年轻人，路上可以多聊聊。”

“纾语！”林中鹤不给天野崎反应时间，回头招手，穿着淡蓝色长裙，趿着水晶凉鞋，露出十根粉嫩脚趾，裸腿翩翩的少女下了车。双手放在小腹前，规规矩矩提着亚麻手提袋，徐徐朝这边走来。

心情不好的汤婆婆脸色更恶，她两根指头拨弄着问道：“那到底我们要去哪儿啊？”

林中鹤嘴巴自动张开，吐出了答案：“大江滩，三江水库。”

“现在就走。”汤婆婆单手画门，雷霆一样的轰鸣和潮湿的水汽喷了所有人一脸，她头也不回地钻进门里，天野崎朝林纾语招手，算是打招呼。

指了指传送门，便也跟着进去了。

就在他进去后，这道门便轰然坍塌，一旁的安保科科长林中鹤只能眼睁睁看着，根本无法阻止。

林纾语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眼眶通红，强忍着不流泪，站到林中鹤身后。

“舅姥爷，算了吧。”

林中鹤捏着拳头曲在胸口给侄孙女加油：“纾语，怎么能算了呢？这才开始呢！你现在就去跟车到三江水库去那边的堂主是你爷爷曾经的秘书，他会帮你的。”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林中鹤挥手，手刀割开空气，发出大风吹过的呼呼声，“人的初恋总是莫名其妙，与其让你一个人自怨自艾，终生难忘，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爱恨一场。”

林纾语眼泪在眼眶打转，声音哽咽起来：“可是我拿什么跟那女孩比呢？她每天都会变，还那么强大，我就一个样子，完全不能打，我没有优点啊。”

“不变就是你的优势！”

林中鹤喊了出来，声音之大，连调度物资的胡准都回头好奇地看。

“那个女人每天都变，环肥燕瘦什么都有，但是只有你能陪着他慢慢变老啊！和爱人同老的权力，你的对手是没有的！”

“看到了吗？她今天是老太婆，和我一样老，都绝经了！”

“她能生儿育女吗？今天怀孕明天变老流产，甚至她就是异能的具现，根本没法生育！每个好男人都希望有个稳定的家，膝下有儿女。这正是你的优势啊！”

“你是人！她是异能，你才能上结婚证的！不要怕她，跟她竞争！”

林中鹤絮絮说着，唾沫横飞。

“记着，纾语。你现在就是第一次喜欢人，第一次动感情，不成熟，昏了头都是正常的。咱家不是小门小户，不求你为了家族牺牲自己。你喜欢谁就大胆去追求，去表白。他接受你，皆大欢喜。”

“他不接受，头破血流买教训。清醒了就自然学会什么是爱情，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满大街都是？到时候姥爷亲自发榜天下招亲，定给你挑个满意体贴的如意郎君！”

林纾语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点头。

看见林纾语答应下来，林中鹤满意地拍了拍侄孙女的背，扭头冲胡准大吼：

“老胡！车队好了没！”

“还要十分钟！”

“妈拉个巴子，懒驴上磨屎尿多！”林中鹤骂道，“上车！姥爷派保安们送你过去！”

第四十七章：过河（上）

天野崎记得很清楚，自己小学的时候，语文课本上有一片名为《黄果树瀑布》的文章。

作者说自己未看见黄果树瀑布，耳边已经传来了轰鸣声，他们还纳闷大晴天怎么就打雷了。

当时他还以为那是吹牛的。

直到穿过了那扇传送门，挤占了高低波段，不间断无休止的急流的咆哮，像是把音响搬到人的耳边全功率播放，天野崎才知道自己错了。

他过去浅短的生活阅历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

这他妈岂止是雷鸣啊，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