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老祖宗说的是什么话!倒是谢兄把官做大了,晚辈是不敢高攀啊!”谢老太闻言笑将起来。
见林妤在一旁偷乐,左豫凑过身子瞧了瞧林妤怀中的孩子,见那孩子双眼若星,粉雕玉琢,正抓着林妤的手指玩,口中咕噜咕噜,不知在说些什么,不由得欢喜道:“这孩子面若文星,是个才高仕通的!将来我的孩子要入仕,还得多仰仗你这小文曲星了!”
谢老太被他哄得笑得合不拢嘴,只是道:“就你嘴贫!”
左豫笑将起来,一旁的谢表拿手肘轻轻捅了下他,道:“光耍嘴皮子,你什么时候也让我当个大伯?”
左豫一顿,明白过来后羞赧一笑,凑过去低声说:“不久啦,夫人腹中已有孩子啦!”谢表惊喜地拍拍他的肩头,道:“可别唬我!我可是真真要当上大伯了?”左豫只将眼望着谢表,两人便都笑将起来。
谢表陪着这群官场上的玲珑人,显赫中的贵胄们在宴上谈笑风生,正是酒后微醺时,管家孙考勤匆忙跑来,谢表向众人道了声“失礼”,转身问孙管家:“何事?”
孙考勤吞吐了一番,才道:“王相之子王玢来了,就在门口。”谢表面色一滞,凝眉道:“他来做甚?”孙考勤摇摇头,谢表道:“人既然来了,便随我去请进来。”谢表同客人道了声“失陪”,便亲自去门口迎那王玢。
众人都不免好奇是何人如此大排场,便见谢表与一意气风发的红衣少年一同走来。那少年正值十六年华,生得是俊朗无双,玉面身修,举止间带着一股清傲,一颦一笑间又流露出雅逸贵气,传言中他自幼神灵,通晓古今之言,善于策论表赋,工笔优美,简而不俗,束发之年便被皇上召入了集贤院,命其随侍左右,甚是看中,丞相王修好是风光。然而众人的表情却有些怪异,只盯着那少年,转而又看向谢老太。
少年站定,面带浅笑,向谢老太拱手道:“晚辈王玢,见过谢老祖宗!”
谢老太淡淡一笑,眼中透出疏离,道:“起吧。”又转向旁人,“请王公子入座。”
“是。”
王玢笑了笑,道:“老祖宗先不急,今日晚辈不请自来,只因见贵府红光冲天,问过旁人,才知贵公子满周之喜,还请老祖宗莫要怪罪,老祖宗胸襟海涵,少假晚辈这爱凑热闹的毛病!”
谢老太心中不喜,却还是淡淡一笑,道:“何出此言?既来之则迎为座上宾,又有何怪?”
“晚辈多谢老祖宗海涵!”王玢笑着,便从怀中取出一楠木盒,道:“晚辈来得甚急,却是不曾备下贺礼,唯为家母所备之物尚可出手,晚辈便在此借花献佛了!”
王玢嘴角上扬,慢慢打开了楠木盒,在场的达官贵人不免倒吸了口凉气,低声议论开来。谢老太脸色一变,一旁的谢表见着盒中物,正要发作,却被谢老太止住,她朝王玢冷笑道:“多谢公子好意,老身不才,怎敢夺令堂所爱?还请公子收回此物,我家玿儿受不起。”
“由此,便谢过老祖宗了!”王玢笑着,看了眼盒中做工精美的珠花,敛去笑容。
宴席依旧进行,众人也都忘却方才不愉快。王玢坐在席上,晃动着眼前的酒杯,却鲜少下口,目光落在那些谈笑的人身上,面色薄凉。
宴席临近尾声,谢表喜气融融地招呼着抓周,这才到了今天的重头戏。谢表将孩子放在红毯上,指着眼前百物,笑问:“玿儿,快看看你喜欢什么?”孩子坐在绸上,看着眼前的东西,却是不为所动。王玢站在绸前,一直看着那孩子。犹豫了许久,孩子终于伸出了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朝着毛笔而去。王玢忽然勾唇一笑,沉吟了两声“玿儿,玿儿”,便蹲下身,朝孩子伸出右手,笑问道:“你可是叫谢玿?”孩子一顿,仰面看着王玢灿烂的笑容,忽而笑开,径直抓上了王玢的手,不停地“咯咯”笑着,口中含糊地叫着“哥哥,哥哥”,声音糯糯软软,笑容格外天真甜美。王玢当即愣住,心里一软,涌起十分奇妙的感觉,眼前这个安静了许久的小团子,那么甜甜地喊他“哥哥”,他的心都要化了。他径直将小谢玿抱起,小团子软得不像话,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王玢表情都变得小心翼翼,动作轻柔,生怕伤着他,心下涌出一阵阵欢喜!
“王玢,你欺人太甚!”正当王玢沉浸于这种奇妙中,一旁的谢表压抑不住怒火吼出来。气氛一时微妙,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都不再出声。这王谢世仇,京中无人不知,只怕是王修让人来砸场子的,其中心窍,谁人得知?谢表气急败坏,便要动手去抢孩子。
一旁沉默的谢老太用手杖止住谢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