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王玢低喝一声:“别动。”便自顾自替他换药。王玢拆布带时屏息凝神,满脸认真,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像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待布带完全拆落,王玢看见谢玿身前那嶙峋的伤口,上面药粉化开,委实不堪入目,殷红的血正往外冒,若无这些伤口,本是美玉无瑕。
见王玢盯着那些伤口不语,谢玿用手去遮挡,面上带着十足的慌乱,掩饰地笑道:
“这伤口委实狰狞恐怖,我怕是污了你的眼,叫你恶心,你便不要管了。想来落下这一身疤,定是要叫将来的内人嫌弃的。”
“我恨不得天天替你换药。”
王玢闷闷地说完这一句,轻轻拿开谢玿的手,着手开始擦拭,手却有些颤抖,声音低低道:“我心疼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
谢玿一愣,整张脸肉眼可见地涨红,身上的肌肤也隐隐泛出粉色,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说他愿意天天换?他为什么要接自己那句话?王玢说,他不嫌弃,还会心疼?心尖似羽毛拂过,挠得他直痒痒,谢玿忍不住道:“自我受伤后,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王玢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换药,问道:“如何不一样?”
谢玿试探道:“你我之间,似是比以前更亲密,有时,你的某些举动,会让我……误会。”
王玢手上动作一顿,眼中情绪翻滚,问道:“误会什么?”
谢玿整个人都慌了,语不成句道:“就是……就是……更亲……”
“不是误会呢?”
王玢低声道。谢玿呆住,大脑好像宕机了,一定是王玢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在他眼里,像王玢这样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会喜欢上自己这样一个毛头小子。于是他自我安慰道:“没什么的,朋友之间亲密一点,应是正常的。”
王玢自知方才失言,见谢玿自我否认,便接着他的话,认真道:“是我行为轻慢,叫你误会了。”
“哦,是这般,我其实也不是说误会,我其实……就是……没什么的,很正常。”
谢玿尽量不将心中的失落表现出来,纵使先是他自我否定,可王玢亲口承认是他轻慢,谢玿还是忍不住难过。王玢拿他当朋友,他居然同人家说“误会”,真是的,谢玿无力解释,低着头收敛情绪,过会才抬起头对王玢说:“我就是用错词了,不是误会,而是我高兴,高兴你把我当朋友,高兴你待我这么好。”语气里是强打起的精神。
王玢听罢一笑,道:“笨,我们早就是了,待你好只是我想待你好,以后也只会更好。”
“嗯好。”
王玢开始包扎,想到谢玿卧病在床,许久不曾出去过,便道:“明日旬休,我们去城外走走,透透气如何?”
“好,听你的。”谢玿如此说,语气里还是恹恹的。
王玢看着谢玿的脸,心中满是心疼和愧疚。对不起啊,谢玿,只是时候未到,只是因为和我关系匪浅,你便遭此横祸,我怎敢因我的私心,连累你跳着刀山火海。如果他们都是普通人,没有什么君君臣臣,他们会幸福吧?可是,没有如果,若真如此,何来相逢?所有一切,皆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