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件事后,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对谢玿隐瞒了真相,谢玿同尹卿交好,傻子才看不出来。只告诉他真凶已伏法,怀王滥用职权罚俸禁足三个月,谢玿脸一黑,三个月?岂不是回去就能看到怀王?但他内心疑惑,怎么不是怀王伏法?主谋确实不是他?谢玿追问是谁伏法,谢表等人便打个哈哈糊弄过去。谢玿不由得怀疑背后的真相,会是令人不寒而栗的,于是谢玿求问王玢,王玢竟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谢玿气恼,又奈他不得。
待谢玿身上的伤口好了个七七八八,谢玿便忙不迭请求复职,御史大人却搪塞道:
“你尚未痊愈,此事不急。”
谢玿直觉出事了,便更加强硬地要求复职,谢表拗不过他,便随他去了。谢玿重新穿上那身墨绿朝服,竟有些恍如隔世之感,谢玿道不出这是什么滋味,有些欣喜,更多是怀念。
谢玿因办事不力被贬,自不与陆失共事,复职第一天,谢玿发现自己完全融不进新同僚中,他们似乎有意冷落他。谢玿百思不得其解,便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番,这一试可倒好,左右碰壁。谢玿真心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们,憋着一口闷气苦干一天后,谢玿无意听见他们在编排自己,虽听不大真切,但谢玿还是站在他们背后,冷淡地问:“我与你们素无过节,何故惹你们在背后戳我脊梁骨?”
那些官员一下惊起,面上带着被抓包的窘态,其中一人见谢玿语气这般生硬,心中的怒火一下就被勾起,站在谢玿面前道:
“你搞砸了先皇后祭典,陛下本该要你性命,且不论你是否被诬陷,你都逃不了干系!”
“可你为了脱罪,竟将指责一股脑甩给了尹大人,好给自己脱身。”
谢玿皱眉,略带怒火道:“我没有,你休得信口雌黄!”
“是,你是没有,毕竟你背靠两座大山,前有御史大人替你开道入仕,后有狗贼王玢替你洗白罪责。”那人面上皆是愤怒与嘲讽,盯着谢玿的眼睛似要喷出火来,“只可怜尹大人一生清正,你们狼狈为奸叫他枉送了性命!连累尹大人满门籍没,叫朝中忠烈心寒!谢玿,你连畜生都不如,更别说正身的脊梁骨了!”
这番话说得狠戾无比,谢玿听到尹烨的下场,一阵恍惚,刚想反驳王玢不是这样的人,却又想起王玢等人对自己的遮遮掩掩,心中不由得信了几分。谢玿面色有些发白,却还是道:
“首先,御史大人并未替我开道,我能入仕皆是我真才实学,其次,丞相如何,我比你们更清楚,他不会做这种事,我信他,你们休得在我面前造次!”
丢下几人,谢玿快步离去。出了宫门,谢玿立马叫车夫载他去相府,他要讨个说法。车夫疑惑,问道:“公子,可是出了什么急事?”
“是!我们快出发!”
他想知道真相,想知道尹烨到底遭遇了什么,迫切地。若真如那官员所说,王玢为保自己反诬陷尹烨,他不会原谅王玢,更不会原谅自己。可谢玿脑中又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王玢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他,而是利用自己做的一场局呢?想到王玢素日如何待自己的,谢玿手心微汗,连连否认这个想法,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王玢不会这么做的,他不会利用自己,自己当信他。
路上,马夫似是察觉到谢玿的焦心,问道:“公子可是为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操心?”
谢玿一愣,几个月前?应当是和那件事有关,看样子,在他卧床之后发生了不得的大事,弄得人尽皆知,除了被蒙在鼓里的他。
思量了下,谢玿掀帘探出半个身子,问道:“关于尹烨大人,你知道多少?”
车夫见谢玿探出身子来吓坏了,连忙叫道:“公子危险,快坐回去!”可一听到尹烨,车夫面上的表情变了变,有一丝惊慌,更多的是惋惜,谢玿再瞎也看得出来,出大事了。
“公子不知道吗?”那车夫忆起家主的话,一时拿不准谢玿是否知情 ,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
谢玿了然,面带哀容,一本正经地胡扯道:“想来尹大人也是可怜,一代忠魂落得如此下场,唉……”
听见这话,车夫便放心地打开了话匣子,唉声叹气道:“依小人看啊,都是王玢搞的鬼,这尹大人被斩,全家充配奴籍,还是怀王亲自带人去抄家的,一大清早就去了,听说是搜出了不少好东西,那哭声凄惨啊!真是渗人!起初都说尹烨罪有应得,后来说是王玢暗箱操作,若非王玢想除掉尹大人,借公子您来做那把杀人的刀,既诛除了异己,又拉着公子您下水了,倒是叫别人污垢您与王玢那厮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