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回门的日子,程尉严自然是要陪着去的,车子一路到了连府,就看见在前院放风筝的连示川。
“长姐什么时候到。”连示川一边舞着剑一边问身边的小厮。
“这不就来了吗。”云影指着华丽的马车。
连示川小跑过去,轿子在门口停下,先走下来的自然是程尉严,他抬手将连示嘉扶下马车。
“恭迎二皇子殿下,二皇子妃。”连示川快步跑着,到了马车前急急停下。
连示嘉搂住他:“想不到我们家示川,现在已经能熟练的行礼了。”
“长姐,父亲说了,您是定要回门的,让我好好学学,我病一好就开始学了。”
“你不必学太多,还小呢。”程尉严想到自己当年的处境,让一个小儿乖乖安静下来学礼仪,确实是无比煎熬的,不想连示川这样受苦。
“姐夫,我听闻你打过仗?”连示川自从上次被连烛拉走,被塞了不少关于程尉严的书籍,病榻之上无聊便看了,这几日都看得入迷,恨不得整夜整夜得读。
“是啊。”程尉严笑着,牵起小家伙的手。
“那您能教我武功吗?”
“哦?你想学武?”
“嗯,我想学武,想带兵打仗,而且,这样我也可以保护长姐了。”
连示嘉咳嗽了一声,程尉严轻笑:“看来你长姐不想你学,我可不敢随便答应你。”
“长姐,我想学武嘛。”连示川拽着连示嘉的手,三人说笑着进了连府。
前厅连赫正等着他们,看见小儿子一直攀着程尉严说些什么,手里还比划招式,便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连示川!还在玩,让你学的功课呢!”
“啊,我不想读书。”连示川扭头便跑了,这时候不逃更待何时。
“你!臭小子!”
程尉严进了前厅,连赫才行礼:“恭迎二皇子,二皇子妃。”
“爹,别弄这些虚礼了,”连示嘉扶着连赫坐下,“我们今日来看看,等会便要走了。”
“不留下吃个饭?”
“再有几日便是太子生辰,我们还得去选个合适的礼物。”连示嘉说着,眼神示意程尉严别干站着,找个位置坐下。
程尉严听话落座,他现在面对连赫都还有些胆怯,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哦,对了,示川从前都不喜欢学武的,怎得突然就想学了?”
“还不是你大伯,给他看了行军册,本就烦读书,一看书中情节跌宕,这便入了迷。”
“行军册?”程尉严听见一个他了解的东西,赶紧接话,“是哪个军队的?”
“他还能给哪个军队的,就是连家军的。”
“示川能看的懂?”
“他看不太懂,了解一二罢了。”
“当初写行军册就是为了上报给陛下,其中略过行军苦累,多是奇袭致胜的捷报,莫不是他只看见这些,才起了习武的心思。”
“不如,殿下去给示川讲讲,若是他听得其中艰苦还一心向学,那我和父亲也不会反对。”连示嘉清楚自家弟弟的习性,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恐怕确实不适合读书。
程威严得了夫人一句话,赶紧起身逃离这是非之地,生怕老丈人下一句骂的就是他了。
“姐夫,打仗真的这样威风吗?”连示川手指着行军册上的一张大捷,说道。
“并非如此,示川,你看哪,遣兵数百,守于雪地,你可知,这短短几句,其中艰难?将士们要一动不动的站在雪里两三个时辰,让雪铺满他们全身,以此躲避敌军的勘察,而后提刀上阵,那手冻得都差点拿不动刀,此仗虽然大捷,但是队里不少精兵得了冻伤,军医忙的焦头烂额,不知花了多少药材,才堪堪治愈,到如今,他们的手在冬日里还偶尔发颤。”
“这样苦。”
“是啊,行军册上写的简单,因为是上报陛下的,自然是将我这个统帅描述的越英勇越好,却忽略了众将士的苦楚,这册上写的并不全,你若想知道,大可以来问我。”
“姐夫,我想学武,我连家儿郎就应该为国拼搏。”
“你还小,不明白,等你长大了,仗早便打完了,那时候,国不需要你守,王也不需要你献肝胆,你一腔壮志却难酬,就好像之前连家的祖祖辈辈一般,郁郁不得志。”
“可是姐夫,若是我无法做喜欢的事,又该如何定心呢,若无法尽力,担任何位置,我都会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