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然醒了,程尉严的身体并没有大好,每日吃的也不多,甚至都很难下床走路,整日都躺在榻上小憩。
好几次,连示嘉都以为他又昏迷了,冲上前将他摇醒。
“夫人啊,我只是睡了,不是死了。”程尉严迷迷瞪瞪的说着,手抚着连示嘉的后背,想要安抚一二。
“我去叫冯重来,再给你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程尉严拽着她的袖子,将人拉回来,“我无碍,冯重今早来看过了,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呢,我这是中毒,只会要更久才能恢复。”
“这些日子你没有去上朝,不知道朝堂上争权夺利闹得多大,太子殿下昨夜里歇在太子妃那里了。”
此话在别人看来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深知太子与太子妃关系的程尉严,心下了然,这是太子在收拢外戚的势力,在警告三皇子了。
“原先我想,若是程婺生能学聪明了,就应当知道谁该信谁不该信,现在看来,他还没看清。”
“你要去提点一二吗?”
“我才懒得管他们呢,我啊,想想你的后路就好了。”
“我?”
“是啊,若是太子即位,你连家就是最大的阻碍,该要削减势力,要么你爹辞官,要么你大伯隐退,总得舍去其一。”
“这些都是小事,能保住性命就行。”
程尉严倒是没想到夫人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竟然能这样说,我看这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连示嘉没好气的拍了拍他:“从你昏迷之后,我就思考良多,钱权都是小事,留住性命才是真,你看看你这华美的忻王府,若是没有了性命,那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程尉严心下了然,连示嘉是在提醒他,若是他不争取,那拼命换来的一切,都会变成泡影。
“嗯~长大了,果然是当家的。”
“我在认真的说。”
“好,我知道了,”程尉严坐在位置上叹了口气,“今天中午吃什么?”
“我让人做了酸甜口的荤食,你该补补了。”
“我可吃不完。”
“不行,必须吃完。”
程尉严躺回去,把书盖在了脸上。
“程尉严!”
见人说不通,她也懒得继续费口舌,让云霜把饭菜端进来,两个人一起吃饭,就盯着他将菜都吃了进去。
——
“父皇,军粮到位,不知道铲除洪丹反贼的大军何时能出发。”太子说道。
“尉严最近身体如何?”
“他还是难以起身,恐怕短时间内无法领兵。”
“也罢,其他皇子不是不行,让他们也试试吧。”
“父皇,其他皇子都没学过兵法,恐怕有些困难。”
皇帝点头:“这样,你去找程尉严,就将兵法课开在他的忻王府,从今日起,由他指导皇子兵法,他虽不能行走,但是说话总还是能说的吧。”
“儿子明白,但是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都有职务......”
“都得去,你也偶尔去看看,光会读书有什么用。”
“父皇明鉴。”
——
几个皇子的兵法课便在忻王府开了,说来也好笑,若是从前,朝中众人肯定不同意让程尉严开展兵法课,但是现在不同了,军队初成,统帅重病,肯定是需要培养新的统帅,而且四皇子程勉成了后起之秀,忻王府不再如日中天,也就少了各家的提防。
“多谢二哥,重病如此还愿意授课。”程勉一进府,看见半躺着的程尉严,便上前搭话。
“死不了,坐吧,等太子到。”程尉严对他没什么好脸色,手上拿着皇帝赐他的戒尺,颇有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味道。
皇子们纷纷落座,程尉严才睁开眼,他的神色比起几个月前已经好很多了,毒已经解清,眼眸中猩红的血色已经褪去,洗去了战场上带着的杀气,更显得淡然。
“诸位,既然我是你们的老师,那自然是你们拜我,但我懒得讲这些虚礼,便不要了,”程尉严随手打开一本兵书,“先看兵书吧,看不懂的来问。”
这边程尉严话音刚落,那边后院里就传来惊叫。
“程尉严!抓住它!程尉严!”只见连示嘉穿着轻便的行衣,蹦蹦跳跳的追着一个松鼠出来。
“你让谁抓?”程尉严一脸无奈,他现在走路都困难,还让他抓松鼠,“郑南,去帮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