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尉严看她哭成这样，心疼的很：“我只是去看一眼，有你大伯在呢。”

“我也担心我大伯，你们这些人，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说起来，我忘了告诉你，我把岳丈大人从京都调到了东宁城，这样他能安全一些。”

“你还有空管我爹。”

“那当然，你爹就是我爹。”

连示嘉扑进他的怀里，头动了动。

“夫人，我该走了。”

“你就这么想回军营啊。”

“倒也不是，”程尉严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看向远处，“你看西塞城的百姓，他们的日子是什么样的，连年争战，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假若今年朝廷没有拨粮食下来，他们就比如得这样熬过一整个冬天，又或者接下去十年，都是如此。我在战场上搏得不是别的，是整个忻王府的前程，包括西塞城百姓的存亡。”

连示嘉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皇帝的两个儿子都死在了这场战事里，城中的百姓，定会被安插一个消极应战的罪名，城中的男子都逃不过一死，若是如此，那边都没了活路。

程尉严是在给百姓搏活路。

——

“既然忻王殿下不在，这府中的一切都归我做主，我知道，你们很多都是京都来的，瞧不上西塞城这样的小城，但是诸位要明白，你们是我忻王府的人，不论我和王爷去哪里，只要我们不卖掉你们，那你们就要跟随。在此，我愿意答应诸位，搬至西塞城后，吃穿用度还是照着京都的标准来。”

下人们都喜笑颜开了，长久的掌家让大家都愿意相信连示嘉，也深刻的知道谁才是发号施令的那个人，这个家里，王爷说的话不算数，王妃说的才算数。

“王爷此次去打仗，夫人正好可以安胎，不必再为了王爷操心了。”

“我才不为了这个混蛋操心。”

“夫人就是嘴硬，大家都看得出来，夫人关心王爷，恨不得一颗心都刨出来给王爷看。”

“我相信，王爷也是如此想的，想将心给我瞧瞧。”

“你们这对鸳鸯啊，”云霜吼道，“夫人啊，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云霜，等你成婚，你就知道了。”连示嘉也不恼，兴致缺缺的摆弄花瓶。

“这天底下有几个像王爷这般的人啊，若是用王爷为标准衡量世间男子，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连示嘉看向她：“你不能这样想，人都是要教的，你且去问问，王爷遇见过多少女子，经历了多少，才变成现在的样子，他将所有事情都为我考虑到了，就是因为他以前在这上面吃过亏，你且看就他这个样貌，未曾娶妻还能理解，不曾有过女人，如何让人信服。而且，你当真以为我同王爷就一直这样甜甜蜜蜜的？我们吵过多少次，闹过多少次，外人又如何知道呢。”

“那你们吵的都是些什么啊。”

“能有什么？不过就是想法不同罢了，而且王爷这人对人没有信任，得让他看见我对他的不同，时间久了，他自然而然就会相信我。”

“恐怕是王爷也觉得自己吃定了王妃。”

“那他也确实是吃定了我，我对他总是没有办法。”

连示嘉接手了程尉严在西塞城的生意，第一眼看见那写满了金银宝贝的账目，她都有些不敢说话了。

“这！这么多！”连示嘉几乎是呼喊出来的，“王爷这些钱有没有上报陛下。”

“没有，这是王爷的私产，皇室无权管辖。”

“这些私产都是怎么来的。”

“准确来说，是王爷碰运气碰来的。”

连示嘉想起来，程尉严说过，他买过矿山，就在国界的边界上，她没想到财富的积累变得如此迅速，不过才入京几年，就有这样显著的收入了。

“这些年，战乱不断，铁矿煤矿都销售极快，实在卖的快了，殿下已经来信多次，要减少货物的运出，但是账目交易额仍旧大。”

“看来，此战不知会有多少困难。”

“夫人，何出此言呐。”

连示嘉摇头：“皇城军的兵器都是户部负责采买，当初组建的时候就是殿下负责选择矿产选地，他故意让你提高铁矿的价格，就是为了让户部选择其他地方购买，皇城军没有在西塞城买，但是你们的收入依旧大，就说明，洪丹是在西塞城买的。”

“那我们应当告知殿下吗？”

“你当你们殿下是傻的吗？我都能看出来，他一个精通兵法的人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