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丹让身边的人拉了一箱兵器出来。

“你看看，这些，和你有没有关系。”

“哦，你发现啦，”程尉严挑眉道，“看来你学聪明了。”

“......那倒是没有学得多聪明，在这淋了雨才明白。”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因为不甘心。”

“不甘心？”

“对！我不甘心，算计多日，结果一早就被你识破，不甘心我绞尽脑汁得来的一切，会被你轻易的收回，不甘心！”

“你还没想明白吗？”程威严调动着千钧往前走，“我克你。”

简单的三个字让洪丹面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他没有说两人势均力敌，也没有说自己技高一筹，而是说，命运使然，他程尉严克洪丹，就好像命运使然一般，永远无法摆脱的魔爪。

“兵器坏了就去修，事情没做好就去做，何必在这里等我。”

“我想你杀了我。”

“我又不傻，你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我，”程尉严指挥着队伍撤离，“今日战事暂停，你自己回去想想如何翻盘吧。”

“就这样放虎归山，你不怕皇帝......”

“皇帝要做什么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我只要尽力而为就行了。”

程尉严将洪丹放回的事，传到了京都，自然是文武皆惧，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也不知道皇帝又会做出怎么样冲动的事。

“此次洪丹兵器皆毁，正是二殿下的手笔，但是二殿下却在临门一脚时将人放了回去，这不是放虎归山，助纣为虐嘛！”

皇帝坐在位置上，未置一词。

“陛下，臣请陛下将忻王殿下召回，再命新任的武将前往。”

“哼，”皇帝突然笑道，“你们新安插进来的武将，能打得过洪丹？朕的两个儿子都死在了洪丹反贼的手中，震儿更是内疚自裁于牢狱，这一切都是因为洪丹，朕恨，严儿定然也是恨的，所谓放他回去，不过是他的计谋，你们开口闭口的就是让他回来，是不是害怕朕让他做了新太子？”

几个大臣都不敢多说话，面对皇帝的质问，甚至都无法辩解。

“朕相信严儿会给朕一个答复，也会给朕一个完美的结果，退朝！”

皇帝的惩戒没有到西塞城，连示嘉心中大石才算落地。

“陛下这次竟然没有罚你。”

“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打算了，看来得防备一二。”

“或许是陛下也想明白了呢？要珍惜身边的孩子。”

“你把他想的太好了，这天下的父亲，不会有比陛下更贪婪的了，他想要儿子得用，但是又不想要儿子太厉害，我一开始藏拙，但是现下是一点都藏不住了。”

“若是殿下召你会京，你会不会有危险。”

“只要洪丹一日不除，我就一日不会有危险。”

“洪丹这次算是兵行险招吧，”连示嘉在给程尉严缝制贴身软甲，“明知道朝中有你，他还是这样义无反顾的要立旗。”

“因为不立旗，他肯定会死，一旦立旗，朝中动荡，说不定我就无法腾出空来带兵，只是他兵行险着，算错一处，这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他算错了哪一步？”

“算错了太子，他恐怕永远都想不明白，为何太子要自刎。”

“殿下明白吗？”

“郁郁不得志，终身不见日，一辈子被父亲压在头上，你觉得太子的日子，好过吗？我其实很能理解他，过于仁德和善良，是无法做好一个皇帝的。”

“那殿下觉得鹏安如何？”

“鹏安啊，他有野心，也有志气，但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还差点意思。”

“陛下要你教导鹏安，就是让你给他机会试错，如若连你都不给他机会，那他永远都无法变成一个合格的皇帝。”

“是，是......”程尉严低着头，手指敲击桌面。

“既然如此，那鹏安，你出来吧。”

程鹏安手里抱着一个剥开的橙子，走进来。

“......你可真是了解我啊。”程尉严望向连示嘉，故意用味道重的水果掩盖掉程鹏安的气息，就是为了让他毫无防备的说出这些话。

“皇叔，我想学。”

“你可以学的东西有很多，但是，你得让我看见教你的价值，不能我全心全意的教了，扭头上了战场，就成了尸骨，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