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乘坐着胶囊车,半小时穿越了一千公里。
繁华的D市。
这里也是S国的中心城市之一。
宏大的胶囊站台,应有尽有。
我疯狂地买肉,想要把红兵被调走后,我们没吃到的所有肉全部吃回肚子里。
我狼吞虎咽地吃着,风衣男对我说:“我叫刘亚斌,你不用叫我首长,叫我班长。”
“班长?”其实我发出的是疑问,他却当成了打招呼,随即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嗯。”他如沐春风地说:“我给你讲讲单位。”
我说:“我们单位是医院?”
他说:“我们医院,是十军的下级单位,你集训的那个新兵营,不就是十军新兵营么?”
我脑子里有点懵,现在满脑子都是新兵营。
他没有理会我的反应,自豪地对我说:“我们单位地处D市最繁华的位置,海边。”
这有什么可自豪的,我心里想。
“哦。”我淡淡地回复道,我现在真的没有任何心情和他聊天,可能他也认为我不配和他聊天,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为啥他们都是军官,我们是战士来接呢?”我突然问了这个问题,问完我就后悔了。
我现在非常懵,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倒是很淡定:“因为只有你一个,独苗。”
我听到这里,感觉很微妙,别的营区没有新兵来我们单位。
然后他跟了一句:“我们连队没有军官。”
啊?没有军官?我的脑子突然被手榴弹炸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们到底是不是当兵的?”他好像憋不住笑了:“你这小伙子,你知不知道,我们单位有多难进?”
提到这事,他倒是笑得出来了。
“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又不好意思不理他。
他帮我圆了场,说道:“我们连队只有二十六个人,算上你和你的同年兵,二十八,不过我安排他出去培训了,你俩相处几天,他三个月以后回来。”
“啊?”我的大脑又被炸了。
“那我就不是独苗了。斗胆问一句,他去培训什么呀?”我倒是不用思考了,只要提问就可以,因为问题太多了。
我们两人不知不觉地聊起来,倒没有几分钟前那么尴尬。可能这就是大熔炉的好处之一,总是有话题可聊。
“修电话。”他说,然后,他自己都笑了。
“啊?”我的大脑今天被狂轰滥炸。
看来我真的要好好适应新连队了,我对真正的军队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理解。
“修电话有什么好惊讶的?你去连部当文书。”他的语速极快地对我说着,我知道,大概率是他安排的。
当然,我只能服从,就算让我去修电话,我也没资格说什么。
“有步枪手吗?”我问道,我非常热爱枪械。
他变得激动,声调提升了几个度,对我说:“连队就二十几号人,刨去司机就剩十几号了,谁带着枪给领导送文件?”
“十几个人都是送文件的?”
“你也是送文件的!”他好像不耐烦了,对我大声说道。
我跟人聊天总是聊不久,现在我戳到了他的软肋,心底十几年的心结被我打开了一个扣子,他在军队待了十几年,仍然是半个兵。
很多人拼命都要去的单位,就这?
估计没有机会打枪了,我想。
今天,我的世界被手榴弹炸出了无数个洞口,在未来的几年,我把钢筋和水泥浇筑到洞里,逐渐变得平静。
“我们能打枪吗?”我问道。但是我好像已经知晓了答案。
“你是不是有病?”他对我说:“这么喜欢训练,明天跑三公里。”
我沉默了。
氢能源驱动着铝合金的框架,寒冷刺骨的风被隔绝在车外,仿佛与我完全无关。我几乎听不到车外的风声,因为刘亚斌和司机大哥聊的不亦乐乎。
我看着奔波在工作途中的人们,他们在寒风之间穿梭,用体温换取微薄的工资,再拿工资换取食物,攒下房贷,挣扎着照料着各自家里的嗷嗷待哺。学生们的手里,拿着不会化掉的雪糕,三两成群地走入车水马龙的街道、小吃摊、商场和电影院。
一车门之隔的我,穿着军装,像个雕塑一样地坐在车里,看着他们。
不知不觉,我们到了刘亚斌口中最繁华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