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恍如隔世,我希望站在前面人是金恒。
这里一个个陌生的人,就像一道道难解的数学题。
开始点名了。
“石坚!”拖鞋班长周运终于喊到了我的名字。
我响亮地重复着今天的第无数次回答:“到!”
“刘忠旋!”
一个比我更加响亮的声音出现了:“到!”
这是个身高不高的猛男,也是我的同年兵,我都叫他猛旋。
个和刘亚斌、拖鞋运年纪相仿的人从队伍左侧缓缓走出。
我扫过一眼,发现他居然是个四级兵。
上次看见四级兵,还是在新兵营食堂让我们闭嘴的那位教员,那是班长们的班长。
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身材还有些显福态,可站得笔直,像一杆枪架在队伍前方。
我感受到了,队长的气场却极为强大。
排级建制的分队,卡不上连队这个称呼的标准。
“今天队里来了两名新兵,只说一条,严禁打骂体罚!”他中气十足地说:“如果发现有这种情况,我丑话说前边,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比胖营长利索多了,我想。
他的声音就像一团乌云,压住了全队所有的人。
刘亚斌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第二天,他果然带着我和我的同年兵去搞了个体能测试。
他和周运两人,一个插着兜,鼻孔冲着天,嘴里哼着小曲。
一个叼着烟,玩着手机,戴着眼镜眯着眼,看着手机里的视频。
如果我是那副眼镜,我都看累了。
操场到了,真够小,跑一圈居然只要二百米。
这么小的操场,居然还放了四个篮球架和一个被铁网围住的五人足球场。
我们走到他们印象中大概的起跑线,刘亚斌幸灾乐祸地说:“热身三分钟。”
这也太生疏了,我想,既然要热身,还差这点时间?
我不想第一次考核失利,便对他说道:“班长,我压个腿给您看看?”
“计时开始。”
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的家伙。不过在面对我的时候,的确应该严于律人。
泥土味夹杂着跑道塑胶味,和氧气随便组着队进入了我的身体,我的肺好像累了,把它们理解为“紧张”,送给了大脑。
椭圆状的乌云催促着天雷,让它们尽快震耳欲聋,但是不听话的雷好像在等着我们的起跑。
“我好了!可以开始了!”
猛旋用着极高的声调,十分可靠地喊着。
“这才一分钟,看看人家。”刘亚斌恨铁不成钢地对我说。
我挑起了眉,叹了口气,让我的肺最后休息一口。
“开始!”
猛旋很默契地贴着地面飞了出去。
我还在等准备,这开始的也太快了……
三公里的路程也就是十五圈,我慢慢起跑,想要身体适应这个跑道,因为它太软,比新兵营的水泥地,要软得多得多。
我大口吸着这座城市的空气,我想,是时候把不好的东西都呼出去了。
我的身体异常敏感,我想趁这个时机感受这座城市的味道,空气甜丝丝的,是更浓郁的泥土和塑胶的味道。
跑着跑着,我听见了雷声。
周运和刘亚斌不想手机被雨淋到,就走到了树下。
得益于城市范围极大的绿化面积,医院里映入眼帘的全都是花草和树木。
躲在成群的大树下,真是两个人体避雷针,我想。
随后,我想起了空旷跑道上仅有的两个身影。
还是跑快点吧,于是我在第二圈就追上了刘忠旋。
很明显,他体力不支了,他的肺活量显然没有嗓门那么大。
“第三圈开始!”拖鞋运对我喊道。
“第二圈已经结束了!”刘亚斌对猛旋喊道。
三千米跑这个项目是衡量一个士兵体能的核心要素,及格为十四分,良好十三分,优秀十二分。
基本上只要和人聊到体能成绩,第一个问的就是:你三公里跑多少?
刘亚斌的回答:海岸记录是我的十二分钟。
我在最后一次跑向他们的时候很协调地摔倒在地,喘着粗气看着拖鞋运,他笑得很“保守”,因为他昨天说过不想带新兵。
“十一分整。”刘亚斌淡淡地说道。
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