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根儿!”
伊风急急忙忙地掏出一根烟,对我说道。
“班长,我不会抽烟!”我对他说:“真不会,从来没抽过……”
“乖宝宝?”他笑着对我说,这家伙只大我一岁。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紧接着,他又开始发烟:“哎呀!不会就学嘛!当兵还有不会抽烟的?”
在我再三的推辞之下,我还是躲过了那根烟,赶紧跟他去了队部。
还是加班吧,加班比抽烟好,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密密麻麻的档案盒与文件,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了腐朽的味道,我看了一眼,上面印着的日期十年前的。
伊风很随和地对我说,随便坐,以后我是你的师傅。
这家伙翘着二郎腿,又点燃了一根烟。
“二年兵这么拽?”我纳闷。
我想起了金恒对我说过的话:“最拽的通常都是不老不新的二年兵。”
“这是队会议本,我一直没抽出时间来写,交给你了。”
语气极为冷漠的他,在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说:“是!”
我看了一眼,好家伙,给我留了六篇。
伊风没告诉我该怎么写,我便按照他曾经的标准和字数,进行着天马行空的胡编乱造,我以为这样可以拉着他陪我一起写,或者教我怎么写,没想到他居然很满意,然后打开手机玩起了游戏。
“打呀打呀!快来帮我!”他喊着,手机音量也调到了最大。
老班长们时不时的就要“不小心”走到队部,来看看热闹。
新兵下连,老兵过年。我不仅是一年一度的新兵,还是唯一一次的“独苗”。
终于写完了,我揉着手指看着表,我写了三个小时。
“哎呦,手机没电了,我去拿个充电器,小石啊,你先打扫一下队部卫生,我们队部的标准可高哦!”
队部不就我俩么?
我说:“是!”
我听到了晚饭铃的声音,我赶紧冲出门往楼下看,已经快天黑了。映入眼帘的只有空旷的小广场,我抬头看着瓦块外的天际线,不禁感到唏嘘,我已经下连队了。
好吧,既然没人往下走,那我就继续打扫卫生。
我居然不敢去食堂吃饭,只是因为伊风给我的命令是打扫卫生。
于是,又要晚点名了。
我看着从宿舍走出来的伊风,他和某位老班长勾肩搭背地谈笑风生,老班长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又捏了捏伊风结实的肩膀。
德智体美劳,跟我相比 ,他都占了。
我已经想到了无数个表达“我不饿”的方式,我不想局面变得尴尬。
伊风却对我说:“明天我再去检查队部,今天辛苦你了,不过你还有很多缺点,要学!”
好吧,我挨饿纯属活该,我想。
老班长附和道:“你是那个A市的公子哥?是不是你?”
伊风说:“我们小石还有一年半,就要回去继承家产啦!”
我把军姿站得笔直,大口吸着冷风,盯着墙上的警示语:“一家不圆万家圆。”
狼群的主人不让它们杀死绵羊,它们便一根根地拔去绵羊身上的毛发,再淋漓尽致地鄙视赤裸。
回到房间,我看着待报废的空调,心中想着今晚该怎么度过。
房间的门开了,那声音就像恐怖片里半夜被推开的老式木门,坚硬的水泥地面居然没有被皮鞋走出响声,我回头一看,这个陌生的面孔已经快到我身边了。
这不会是个鬼吧?
一个高大的男人,留着队伍里唯一的寸头,只比我的三毫米发型长出一点,我反应了一下便喊道:“班长好!”
他的目光化作,扎进我的心底,我瞬间联想到了曾经做过的所有错事。
过了一秒钟,这人便开心地喊着:“好!好!好啊~”
这是个疯子?我纳闷。
本来想抓紧时间睡一觉,结果蹦出这么一位。
“小伙子哪的人呀?”他笑着问我。
“班长,A市的!”
他对我说:“老乡!老乡啊~”
这个疯子如获至宝,他笑得脸上开了花。我在A市也没见过这种人物。
于是,我打量着他的疯劲儿,想了半天,只能开始和他聊天。这个身材魁梧的高大男人像个孩子,又像个疯子,正常地沟通两句,便回到了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