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的训练，真的让我找回了曾经的感觉，纯粹的感觉。

但也只是在训练的时候。

“你来一趟！来一趟我办公室！”

他着急忙慌地对我说。

我赶紧答应：“是！”

“小石！有完没完啊！”隔壁的老班长又醒了。

于忠的工作只能放一放了，即便现在大家都以他为核心。对我来说，天铭的工作才是重点，尤其经历了火山事件之后，即便大家都在疏远他。

我带上帽子，穿上常服外套，将整理得无比清爽，便自信地走下楼去。

最近的训练真是很有成效，薄薄的皮肤紧紧地吸附在一身肌肉外面，急速流动的血液坐着过山车，上下冲刷着八块腹肌。

现在的我俨然是巅峰状态，力量、敏捷和耐力都拉满了。

甚至连医院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坐上办公室的电梯，到达第三十层。

我敲着三一四房间的门，喊了一声：“报告！”

我看了眼旁边的办公室，我下意识的以为有老班长在里面睡觉。

“请进！”

天铭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了出来。

D城的海边，总是阴雨连绵。

我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海风和乌云。

我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杯茶，轻轻地吹着上面的热气，通过天铭的高层办公室，俯视着整座D城。

如此“高大上”的办公楼居然配套着设备如此简陋的连队。

“你有多想走？”天铭对我说道。

“去哪？”我问他。

天铭站了起来，两手叉着腰，压着怒火对我说道：“你要作到什么时候？”

“我作什么了，班长你怎么啦？”我十分不解地问道。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开始怀念那个疯狂的天铭。

“你根本不会走，你会放弃这么好的生活，回到跟新兵连一样的地方吗？所有人都知道你在作秀，你想独树一帜。”他对我说：“你到底有完没完？”

他简直就是活在人性深处的洞察者。许多人都害怕面对自己，医院的老兵们只想要个心安。

我面对天铭，总是什么话都敢说。我知道他不会胡思乱想，我便说道：“那好啊，我一个人作秀，新兵跟着我作秀，下一届新兵继续作秀，几年以后，作秀的就是现在的老兵啦！”

“你和你的新兵喜欢做绿叶吗？每天在训练场搞体能，还没有年底评先进出的汗多！我们海岸医院，不需要兵王。”他对我说：“出了汗，遭了罪，你什么都拿不到。几年以后，你们还是医院兵，谁能陪你一直玩下去？”

我沉默了。

他拍着桌子吼道：“他们要转业！要分配工作！要养家糊口！”

我们杯子里的茶都已经凉了。

我面对的是我心里的班长，也是兄长。

我盯着茶杯，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和灯红酒绿，突然鼻头一酸，心里百感交集，眼睛湿润了起来，但是我没有哭，这时候的我，已经不会哭了。

我整理好情绪对他说：“我想走，我没唱高调，每个人都有个想做的事，你难道没有么？我同学给我打电话，他们问我，在哪个部队当兵，你让我怎么回答？我不是喜欢出汗，我也怕死，但是我更想好好活！我不敢面对自己……”

我走到他身边，两手硬撑在桌子上对他说：“求求你，求求你调我走，我只是想当兵。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