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看着天,在繁华的市区也看不见星星,就这样期待着把自己喝醉。
十二点,天铭加完班回到宿舍问我:“他们呢?机关找了半天看不见人,自杀还是喝酒去了?”
我说:“自杀是假的,喝酒是真的。”
天铭坐在床上,边换衣服边骂娘。
骂够了,他坐在床上,面向连队,背向我。我总觉得他有话要对我说,他很喜欢和我独处。
他是连队唯二主动要求睡在门口那张床的班长,另一个就是曾经追随着他的我。
每次有紧急情况,只要看到天铭在宿舍门口,我们就知道我们不会遭殃。当然,对于吴谅薪来说,天铭回到宿舍,他就要遭殃,因为吴谅薪经常出去嫖娼,所以天铭每天都会问候吴谅薪的母亲。
“小石啊!”
他终于开口了。
我习惯性地和他开着玩笑:“啊!到!”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班里了,你要照顾好你自己。你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要总是想三做四,你和前两年比起来,真的有差别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经营你自己,而不是想一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这一番话,我听得很懵,我完全没想到是什么情况。
“好的班长。”
我假装听懂了,假装默契地沉默着,即便我不知道他想不想听到更多话。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闻着宿舍里的酒味,心里突然变得不安,我非常厌恶挥发了一整晚的酒味,我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天铭的床,门口那张床空了。
刚起床的我想不了太多,急忙穿起了衣服。
今天早上,督战员石远路拿着一个文件夹宣布了一则消息:“任命天铭为队长。”
我十分高兴,天铭的工作能力极强,领导能力极强,人品过关,这个连队的队长职务本就属于他。
“任命吴谅薪为一班班长,伊风为二班班长。”
开心了几秒钟,我又回到了谷底。
接下来就是第三个消息:“提前授予于忠先进个人,并且评为残疾军人,享受残疾军人待遇。”
按照我在打印室打印的文件,于忠每个月可以得到五千元的现金以及全部的生活、医疗保障,他的老家还会送给他一套房子。
我问了自己无数个问题,答案都是:与我无关。
我记得曾经在图书室学习,黄天宇的笔掉了却没有理会,我便问他,为什么不捡起来?
他说,懒得捡。于是我帮他把笔捡了起来,对他进行了一番说教,劝说他不要懒惰。
后来,房间只有我一个人,我的笔掉了,我问自己为什么不捡起来?因为我不想让自己知道它掉了。